兩眼一黑,差點就要從洞口掉下去。幸好后面上來的老王推了我一把,把我直接推進了洞口。
進了山洞后一瞬間,我又恢復了意識,頭痛的感覺消失得無影無蹤,睜開眼睛看周圍的景象清晰無比(我沒戴夜視儀),沒有半點黑夜里看東西的感覺。這感覺出奇的好。老王到我跟前做了個手勢,詢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擺擺手,示意我很好,剛才只是不小心滑了一下。老王咧嘴笑了,伸手向我虛劈了一下,這是在說,回去會好好“訓練”我。
全隊進山洞以后,老王一個手勢,我們分成兩隊,沿著洞壁的兩側潛了進去。我的眼睛越來越適應黑暗的環境,索性關了狙擊步槍的夜視瞄準器。
山洞內部是葫蘆形,越往里走空間越大,就好像沒有盡頭似的。這山才多大?被山洞蛀空了?走了二十來分鐘還沒看到盡頭,更別說莫特、胖子那十幾個人的行蹤了。“媽的,這條路到底有沒有盡頭?”老王終于忍不住開始用明語了,只是聲音壓低了很多。
“老王,前面有人。”走在最前面的劉京生有了發現,壓低了聲音說道。全隊人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槍口對準前方二十米左右的人影。那人影不像是活的,我看得清楚,是五六個人跪在地上,背對著我們,看他們的身形很瘦小,而且頭垂得很低,一動不動的,沒有一點生氣。
劉京生和宋春雷走在最前面,老王給了他倆一個手勢,兩人配合掩護,幾步跑到人影跟前。之后兩人的舉動很是不合常理,他倆舉著槍一動不動對著下跪的人,就像被人點了穴。
過了兩三秒鐘劉京生出聲了,他的聲音變了調,顯得十分不自然,“你們來……看看吧。”
走到跟前才看明白,地上跪著的五具尸體,說得更準確一點,是五具無頭的干尸。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雙手反綁在背后,全身的肌肉脂肪已經完全風干,緊緊貼在骨頭上。干尸上的衣服已經被扒光,能辨認出來是五具男尸,而且死得有些年頭了。
“這是什麼鬼地方?”老王嘟囔一句后,想起應該向中隊長報告了,這時才發現無線電通話器沒有信號,應該是被山洞屏蔽了。
“今天就不順!”老王猶豫了一下說,“王佐、王國峰你倆去洞外向中隊長匯報情況,然后守在洞外,接應來增援的同志。”
看著他倆要走,我對著王國峰說:“國峰,咱倆把槍換一下。”王國峰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山洞里面九拐十八彎,發生遭遇戰的話,狙擊步槍發揮不了什麼作用,遠不如突擊步槍實用。
老王也沒有反對的意思,看著我們倆交換了槍支和彈匣。他略一沉思說:“王佐,你再分兩個彈匣給沈辣。”王佐把彈匣遞給我之后,索性又摘下了夜視儀,“辣子,我出去這個就沒用了,你帶吧。”
我推了回去,“我是夜視眼,能看見。”
老王不太相信地說:“你是夜視眼?我怎麼不知道?”
“你也沒問過我呀。”我一陣郁悶,總不能說我是二十分鐘前才有的夜視眼吧。
王佐和王國峰走了之后,我們七個人又向前走了十來分鐘,這一道遇到的無頭干尸越來越多,開始還是稀稀拉拉的幾個。最后竟是沿著墻體的兩側齊刷刷地跪了兩排。
就算我們幾個見過點世面。也經不住這樣的陣勢。
張云偉忍不住說:“我說那個向導老林怎麼老是講瀑布邪門的,這麼多無頭鬼跪在這兒。不邪門才怪!”
“少說一句吧。”老王也覺得脊梁溝直冒涼氣,“別說那麼多沒用的,快點找著莫特那幾個王八蛋,快點解決,快點離開這個倒霉的地方。”
“王隊,不就是幾個死人嗎?”宋二愣子出聲了“活蹦亂跳的咱們都不怕,還怕幾個沒頭的?”
老王對宋二愣子的見解給了肯定,“宋春雷,你把嘴給我閉上!”我對著宋春雷說:“春雷啊,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王隊,前面沒路了。”走在前面的李炎說道。
“嗯?”老王走到前面,果然已經路盡,前面是一道五丈高的山墻。媽的,走錯了、還是他們根本沒進山洞?老王的臉色有些發白,回頭看我的眼神已經不善,“沈辣,都是聽你的話,這次咱們獵隼丟人丟大發了。”
我心里也沒底了,圍著山墻來回走了幾趟,瞅著山墻特別別扭,墻體竟然把我的影子映了出來。
“王隊,這面墻有問題。”
老王湊了過來,就差把臉貼墻上了。“什麼問題?”
他帶著夜視儀,能在黑夜里雖然看見山洞的景物,效果卻遠不如我看得清楚。我嘆了口氣說:“你自己摸一下。”
老王伸手在墻上來回摸了幾下,說:“怎麼這麼光滑,就像……”他話在嘴邊忘了詞兒,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好,后半句我替他說了“鏡子。”
“辣子,你看出來鏡子和出路有什麼關系?”老王又有了希望。
“不知道,就是覺得有問題。”我一盆涼水澆了上去。
“王隊,這里還真有人走過。”李炎撿起一個煙頭遞給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