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仁荻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你現在想到了?晚了,她的一魂二魄已經消失,就算要輪回轉世,也不能再世為人,只怕要轉投畜道,下輩子做畜生了。”
“你到底是誰?”楊梟有些警惕地看著吳仁荻,確定了那七根釘子還釘在吳仁荻的身上,他這才稍微有了點底氣,冷笑著說道:“你是誰都沒關系,一會兒就送你上路,別掙扎了,那七根銅釘本來是給你們民調局里另外一個人用的,現在算便宜你了。”
“另外一個人?誰?”吳仁荻盯著楊梟,冷笑道。
吳仁荻的眼神讓楊梟很不舒服,他哼了一聲,說道:“是誰都不是你,你要是白頭發,我還能忌憚幾分。”
“白頭發?”吳仁荻突然笑了起來,“呵呵,你指的是這個嗎?”他說話的時候,面貌起了變化,本來還是滿頭的黑發,開始從發根到發梢變得雪白,只過了幾秒鐘,吳仁荻已經滿頭白發。
看見吳仁荻變成了白發,楊梟沒有絲毫猶豫,沖向天臺護欄,閃電一樣躍起,他要從十五層的頂層跳下去。可惜和孫胖子剛才一樣,被一團黑色的霧氣擋了回來。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吳仁荻將插在自己身上的一根大釘子拔了出來,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看著楊梟說道:“七星陣,林火教你的?”
楊梟臉上的冷汗不受控制地像水一樣流了出來,他的眼睛根本不敢看向吳仁荻的方向,只能直勾勾地看著地面。
吳仁荻已經將身上的七根釘子都拔了出來。我看得清楚,他完全沒有受傷的樣子,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被刺破,釘子只是當時陷在了身體里,現在又完好如初。
局勢扭轉了,我和孫胖子對視了一眼,一起退到了角落里,誰知道楊梟還有沒有后招。現在的情況還是離他們遠一點好,免得殃及池魚。
“也難為林火了,還能想出七星陣。他還教你什麼了,一起使出來吧。”吳仁荻活動了一下筋骨,看著楊梟冷冷地說道。
楊梟低著頭沒有言語,好像已經放棄了抵抗,又好像在盤算著如何逃出生天。
吳仁荻又是不屑地一笑,“不用瞎琢磨了,我這個禁陣是加了料的,就算你們巫祖重生,也出不去這天臺了。”
“巫祖重生?你,什麼意思?巫祖……死了?”楊梟說這話的時候,語調不由自主地顫了起來。
“不止你們巫祖。”吳仁荻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林火也死了,他死前告訴了我,原來還有你的存在。”
聽到連林火也死了,楊梟反而平靜了,他深吸了幾口氣,對著吳仁荻說道:“不能放了我嗎?”
吳仁荻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黯淡,嘆了口氣說道:“你和林火的存在,歸根結底是我犯下的錯誤,這個錯誤我一定要親手抹殺掉。”
楊梟似乎已經算到了吳仁荻不會輕易放了他,聽了這幾句話,反倒坦然了,沖著吳仁荻慘然一笑,說:“無所謂了,我死之前能不能滿足我一個愿望?”
吳仁荻想了一下,說道:“你老婆?”
楊梟點了點頭說:“我本來想救她,到頭來卻害了她。我的本事不能讓她重新投胎做人,你應該沒問題吧?”
沒等吳仁荻回答,我已經忍受不了,搶先沖著楊梟吼道:“那麼那些被你抽了魂魄的人呢?他們不是更無辜嗎!他們也有親人子女,你老婆沒了一魂二魄投不了胎,那麼他們呢?不是一樣投不了胎!”
我身邊的孫胖子臉已經白了,楊梟看起來是要死在吳仁荻手里了。
“辣子,別沖動。”孫胖子回頭又對吳仁荻和楊梟說道:“你們繼續,不用理我們。”
沒想到楊梟非但沒有發狂,還饒有興趣地看了我幾眼,問“小家伙,你有愛人嗎?”
雖然不知道他要干什麼,我還是搖了搖頭。楊梟看著我繼續說道:“等你以后有了一個值得你放棄一切去愛的人,你就會明白,只要能救她,哪怕是殺光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在所不惜。”說這番話的時候,楊梟的語氣決絕,分毫不讓。
楊梟又對著吳仁荻說道:“要動手就快點,別忘了我老婆的事。”說罷,走了幾步,坐在吳仁荻身前十來米遠的地方,兩眼一閉,竟然吟唱起了不知什麼地方的小調。
看著楊梟此時的樣子,吳仁荻反而笑了起來,看了天臺的大門一眼,他的表情很怪異,就像是一個在考試中作弊成功的學生,已經交了卷子,臉上流露出的那種神情。
一曲小調唱完,吳仁荻還沒有動手,楊梟有點不耐煩了,說:“別告訴我,你下不了手,給個痛快的行嗎!”
沒等吳仁荻說話,門外有人冷冷說道:“用不著他動手,欺負完我們二室的人,想死在別人的手里?沒那麼便宜!”
聽聲音是丘不老殺到了。狠話說完,可沒見丘不老進來,又過了一會兒,丘主任的聲音又響起“吳仁荻,你把禁陣撤了,我要進去。”丘主任這話聽得出來有些憋屈。吳仁荻擺的禁陣連他也進不來。
“你讓我撤,我就得撤啊?你以為我是誰?你兒子?”吳仁荻哼了一聲,沒給丘主任這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