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瞎捉摸了。我下來前,正好趕上甘大葉甘縣長到現場了,他還問了這里誰負責。我當場挑大拇哥說是熊所長,他聽說有人民群眾失蹤了,就親自下坑前來營救。甘縣長聽了,還一個勁兒地夸你。”
“說得跟真事兒似的。也不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我看你八成是在糊弄我。”熊所長嘴上說不信,臉上的表情卻是信了八成,“蕭老道,現在怎麼辦?往前走?前邊就是一個大洞了。”
“你著什麼急?還有個小工序,做完了再走。”蕭老道說著,不緊不慢地從他的道袍里倒騰東西。一個小酒盅,幾枚銅錢,還有一根三寸來長的香。當著我們的面,蕭和尚用手電照著,在地面上畫了一個圓圈,在圈外規規矩矩地擺了四枚銅錢,在每一枚銅錢的周圍都畫了幾個歪七扭八的咒文。最后,把那根短香插在圓圈的中央。
我看得眼熟,“老蕭,是拜四方陣?你也先禮后兵?是不是拜晚了?我記得是在上面擺的,下來了還好用嗎?”
“哼!”蕭和尚冷笑了一聲,“四方陣?還拜?高亮教你們的?先禮后兵?老道從來不來那一套!看著,學著點,這叫熾陰陣,是專門用來破陰氣的。”說著又從懷里抽出一把匕首,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匕首藏在身后,轉頭對著孫胖子說道:“小胖子,你過來一下,幫我個忙。”
哪知道孫胖子看了他一眼,“呸!你當我眼瞎?你分明是想給我放血,把我的血當引子,用來擺陣。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民調局里玩你這一套的多了!”
“不來就算了,辣子,要不——你躲什麼?一點血就夠了,你們二十大幾,血氣方剛的不在乎那點血。”
看見我也躲了,蕭老道又看向熊跋。剛想說話,熊所長一瞪眼,蕭和尚沒敢說,又把話咽了回去。
萬般無奈,蕭和尚只好對自己下手了。他用刀尖刺破了他的大拇指,擠了幾滴鮮血在酒盅里。然后他又將酒盅擺在香的前面,最后掏出火機將那根香點著。
香著了之后,詭異的一幕發生了。蕭和尚將徐徐升起的煙霧隨手一扇,那股煙沒有散不說,還變了方向,不再向上升起,而是一條線一樣,橫著向那個洞口里面飄去……
第四章 冰大尸
過了兩三分鐘后,那股白煙又從洞內飄了回來。再回來時白煙好像有了靈性,先是圍著我們每個人轉了一圈,轉到蕭和尚身邊時,蕭老道用他還在流著血的大拇指,將白煙引到他擺的陣法那里。
白煙沒理會那四枚銅錢,直接飄到酒盅里。我在旁邊看得清楚,酒盅里蕭和尚那幾滴鮮血越來越少,眼看酒盅里的鮮血就要完全消失,蕭和尚突然將酒盅扣在地上,外面的白煙瞬間消散。
酒盅在地面上抖動個不停,蕭和尚壓住酒盅,將擺在陣法外圍的銅錢逐一擺在了酒瓶的底口。開始酒盅還能輕微地抖動幾下,等第四枚銅錢擺上后,酒盅才徹底地安靜下來。
我和孫胖子在民調局里看過太多類似的場景,對這樣的陣法已經開始麻木了。不過熊所長就完全接受不了了,“蕭老道,你這是變什麼魔術?”
“你就當是在變魔術吧。”蕭和尚齜牙一笑,“這個戲法一般人想看還看不到,是吧,兩位領導?”
我和孫胖子同時哼了一聲。
蕭和尚這套陣法應該是拜四方陣的變種,只是不知道最后為什麼要扣起酒盅?它里面到底壓制了什麼東西?我用天眼都看不清白煙里面到底摻雜著什麼東西。
看著蕭和尚洋洋自得的表情,好像是在等我和孫胖子主動去問他。問他?我心里一陣冷笑,民調局資料室里幾十萬本資料書籍,我不會……去問歐陽偏左?
孫胖子永遠對陣法這樣的事提不起精神,“老道,整完了嗎?整完了就向前走啊。”
“你們不想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嗎?”戲法表演得很成功,卻沒有換來觀眾的叫好,現在蕭和尚就是這樣一種糾結的心態。
“沒興趣。我說老蕭,你還走不走了?”我皺著眉頭對他說道。看他有些失落的樣子,我心里暗笑,叫你不主動說。
倒是熊所長對剛才的“戲法”很感興趣,“老道,你剛才是怎麼整的?教我兩手,我回家好逗孩子玩。”蕭和尚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來學戲法還是下來救人的?你有沒有主次之分?都別愣著了,往前走啊!”說著起身不管不顧向前面走去。
熊跋被蕭和尚弄愣了,“老東西吃了火藥了?剛才還好好的,他這是抽的什麼瘋?”
前面只有洞口一條路,我們四人走出洞口,再往前走是一條甬路。越往前走就覺得越來越冷。孫胖子走在我旁邊突然說道:“辣子,像不像?”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把我弄愣了,“什麼像不像?”孫胖子說道:“我們第一次見面,在水簾洞里面的那條路,和現在這條路像不像?”
孫胖子指的是進了水簾洞到鬼臉墻之間的那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