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地上的肖三達,還有點心有余悸。轉過身子我向著孫胖子喊道:“孫胖子,你用不用每次都這樣?要跑也給個暗示。每次都讓我墊背!你是不是覺得跑過我就行……”我還沒罵完,就見孫胖子和蕭和尚的臉色都變了。孫胖子指著我后面說道:“你后面……肖三達!”
這時,我也感到了背后有東西,當下來不及回頭,短劍向后一劃拉。借著這個檔口,我才匆忙回頭看了一眼,就見本來還在地上好好顫抖著的肖三達已經“站”了起來。說站不太準確,他的兩腳已經離地,懸浮在我背后的半空中。
肖三達的右腳掌還在淅淅瀝瀝地滴著血,不過完全看不出來他臉上還有痛苦的表情。他死氣沉沉地看著我,“干得不錯,小子,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和尚!”他向蕭和尚喊了一句,“這個小子不錯,他的心愿,你替他了了吧。”
“他的心愿,他自己了。”一個人冷冷地說道。接著有兩個人一前一后進了洞里,這兩人一白一紅,都不是外人……
紅衣服的是剛才跑出去追趕肖三達的楊梟,他本來是一身的灰色運動裝,現在從上到腳,衣服上都濺滿了鮮血,一身的血腥味。現在看就像是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
白衣的那位就是剛才說話的人,他從頭上白到腳下,那種旁若無人的氣場我都不敢直視他——民調局六室主任吳仁荻。
吳仁荻沒理會孫胖子和蕭和尚,他只看了一眼肖三達,目光很快就被我手上的短劍吸引了,“想不到便宜你了。”我感覺吳主任是在說笑話,不過我怎麼覺得那麼冷……他,不會想要回去吧……
楊梟進來時就有點氣喘吁吁。
他滿身滿臉的血看著是無比的猙獰,進來之后也不說話,就盯著肖三達一個勁兒地冷笑。
不過這時肖三達已經顧不上他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吳仁荻。吳主任皺了皺眉頭,冷冷說道:“你應該沒有見過我吧。”事到如今,肖三達知道再想逃出已經無望,索性也豁出去了,“就算沒見過你也聽說過你的這一頭白發。是吳勉吧?高亮讓你來殺我?”
吳仁荻冷哼了一聲,“我現在叫吳仁荻,還有,記住了,我不喜歡自以為什麼都知道的人。別做小動作了!”吳仁荻突然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對著肖三達呵斥了一聲,“你要是以為能偷襲到我,就快點試試,要不就待在那兒別動。”
肖三達的身上流出了豆大的汗珠。“鐺”的一聲,一把黑色的短把降魔杵掉在肖三達身后十多米遠的地方。吳仁荻輕蔑地一笑,“我就負責傳一句話。肖三達,逢魔必誅的提議是你先提出來的,你自己知道該怎麼辦。”
肖三達聽了面如死灰,吳仁荻看了他一眼,“你還有事嗎?”肖三達沒聽明白,“你說什麼?”吳仁荻向他一揚下巴,“沒事就走,不送!”
“你放我走?”肖三達愣住了。不僅是他,就連我們幾個也都愣了。我和孫胖子懾于吳主任平時的淫威,沒敢多嘴;楊梟怕吳仁荻就像老鼠怕貓,貓都發話了,老鼠自然沒什麼意見;蕭和尚本來想說什麼,但最后還是咽了口口水,將那句話咽回了肚子里。
突逢大赦,肖三達轉身就向洞口一瘸一拐地跑去。路過楊梟的身邊時,楊梟翻眼皮打量了一下肖三達,“下次再見面,我們的賬要好好算一算。”
肖三達就當沒聽見,一瘸一拐出了洞口。
“你就這麼把他放走了?”看著肖三達出了洞口,孫胖子才回頭對著吳仁荻說道。
“不滿意?你去追啊。”吳仁荻看了孫胖子一眼,就這麼一句話,就噎了孫胖子一個跟頭。
倒是蕭和尚,他對吳仁荻的出現好像有些不以為然,他幾乎沒有怎麼看過吳仁荻,尤其在肖三達出了洞口之后,蕭和尚甚至把頭扭到了一邊,避開了吳仁荻的方向。
我突然間想起來了一件事,“不對,外面的生死路顛倒了,肖三達現在出去,外面就是死路……”我這幾句話說得越來越沒有底氣,再看吳仁荻,他瞇縫著眼睛,眼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蕭和尚猛地回頭,瞪著吳仁荻說道:“想要他死,你抬抬手指就做到了,不用把他推出去,再走一遍死路吧!”
吳仁荻抬起上眼皮看了他一眼,“我只答應高亮,會放肖三達一次,我不殺他,他自生自滅不關我的事。”說完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看蕭和尚。
我看明白了一件事,白頭發的吳仁荻之前就認識蕭和尚,雖然沒見過肖三達,但是也相互聽說過對方。之前聽郝文明說起過民調局的歷史,吳仁荻應該是八幾年被高亮從江西帶回來的。那時候蕭和尚和肖三達已經和高亮散了伙,他和吳仁荻是怎麼認識的?
我還不及多想,那邊楊梟也說話了。他有點自嘲地說:“我呢?你要是放過我,我寧愿再走一次死路。”這話明顯是說給吳仁荻說的。
“不行!”吳主任沒給他任何的商量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