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反抗沒有任何效果,這只紅色的胳膊沒有松手的意思,還越抓越緊。高亮突然大喊一聲:“和尚,你讓開!”說著,他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一根鋼針,這鋼針有些年頭了,上面銹跡斑斑的。高亮舉起鋼針對準手臂猛扎下去,這一針有了作用,紅手吃痛,放開了我的腳脖子。
“跑!”高亮一聲喊喝,只是有點來不及了。亂石堆的石塊開始松動,緊接著,一個紅人從里面爬了出來。
跑吧,出口就在眼前。我、高亮和光頭和尚轉身就向洞口跑去,可是,紅人的速度更快,在我看來就是一道紅色的影子,一晃人已經到了我們三個的身后,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我們衣服領子。
我們三個不能都死在這兒,罷了,我心中一狠,就是今天了。我猛地一回身,抱住了紅人,喊道:“你們快點走!”高亮、和尚同時回頭。
和尚大驚失色,想回來幫我,卻被高亮一把攔住,“三達不想我們死在一起!快走,三達堅持不了多久。”和尚猶豫了一下,還是被高亮拽著出了洞口。
紅人好像對我不是很感興趣,他的目標應該是和尚(不知道和尚什麼地方吸引它)。我使出了吃奶的勁,也沒有讓它的腳步停止,只是暫緩了它前行的速度。不過就是這樣,也給了和尚和高亮足夠的時間,從山洞里跑了出去。
紅人看見它的目標沒了蹤影,才把注意力轉移到我的身上。它抓著我的肩頭,將我提了起來,順勢向著墻壁一扔。
“嘭”的一聲,我很結實地摔在墻上。這一下,我感到全身的骨頭節都摔得散開了,眼前金星亂竄。
看著紅人還不算晚,又向我撲過來,我連忙就地一滾,爬起來就要向外跑。
可惜還是慢了一拍。紅人在背后抓住了我的脖子,就聽得“嘎巴嘎巴”脖子的關節直響,它只要稍微再加一絲力氣,我的脖子就要被它掐斷。不過,紅人似乎不想這麼便宜就掐死我,它將我轉了個圈,臉對著它。紅人將嘴巴張開,對著我的五官一陣吸氣。
隨著他的吸氣,我感到眼開始發花了,周圍的景象開始模糊了起來,意識也開始淡了。我好像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向著紅人的嘴里飄去。
眼看我就要被紅人吸進嘴里,突然聽見有人在旁邊大喝一聲:“閉嘴吧你!”我還在迷糊的時候,聽見這句話精神就是一震。紅人張大的嘴巴還沒來得及閉上,一把利刃就從它的后腦穿進去,劍尖在它的嘴巴里露出來小一尺,再向前幾寸就能毀我的容。
就這樣,紅人還是沒死,雖然鮮血正隨著它的嘴巴一條直線似的流著。可它還在嘎嘎地叫著。后面的人將劍尖轉了半圈,沿著紅人的嘴巴向左邊橫著豁開,這樣就算把紅人的腦袋整個豁開了。紅人的嘴里噴了一口血,仰面栽倒,這次才算是徹底死了。我看了一眼,一個兩米多高的大個子手里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寶劍,他正一臉關切地看著我。
現在紅人死了,我的支撐點卻沒有了,四十多度的高燒(我猜的,沒有量過)加上剛才被摔打之后,又被人掐著脖子差點吸干了我的陽氣,我真的支持不住了。
我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見有人在叫我:“醒醒,快到地兒了,飛機要降落了。”
我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一個胖子,我恍惚了一下,說道:“我……是誰?”
胖子摸了摸我的額頭,“你沒事兒吧,嗯,有點發燒,你燒糊涂了?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看著我一臉迷茫的樣子,他正色道:“你叫孫辣,我叫孫德勝,你是我……”沒等他說完,我已經認出眼前這個賊眉鼠眼的胖子,搶先道:“我是你大爺。”
從河床的地洞里出來之后,我就感到有些不舒服,當時還不在意。等亂七八糟的事情處理完畢之后,在回首都的飛機上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還做了個身在其中的噩夢。
說幾句題外話,我們出來之后,縣里也來人了,領頭的還是縣里的一把手——甘大葉甘縣長。
甘縣長聽說有六個人失蹤了,失蹤的人還被蕭和尚招到了魂,他當時就急了(傳話的人是親眼所見,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船河大戲是甘縣長親自張羅主持的。可是一開戲就禍事不斷,先是天天死人,雖然被認定是偶然事故,但甘縣長還是天天都提心吊膽的。他右眼皮那幾天一直在跳,就怕我們村里再出什麼事情。
后來,聽說請的戲班子又出了事,戲班班主突發腦中風,戲班的演員連夜把他送回了省城。戲班子都走了。甘縣長當時還長出了一口氣,就坡下驢,停了船河大戲。
還沒消停幾天,小清河村又死了人,一死還是六個。甘縣長再也傷不起了,第一時間帶著縣警察局的正副局長趕了過來。
不過,等他過來的時候,出口已經被民調局的人封鎖。甘縣長的秘書交涉了幾次,都被擋了回來,沒有多余的話,就是亮了一下國家安全局的證件:“里面的事涉及國家安全,閑人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