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亮這幾句話說完,再沒有一個人說話。沉默了一會兒之后,蕭和尚猶豫了一下,才第一個開口說道:“會不會是陶何儒在我們逗留的村子里有眼線?”
“眼?”高亮喃喃地重復了一遍,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對著蕭和尚笑了一下,“和尚,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可能陶何儒在村子里還真有眼線。”
“眼線的事過會再說,先說陶何儒到底哪去了!”濮大個盯著高亮說道。
高亮還沒等說話,肖三達先出聲了,“如果是成品的傀儡,除了在特別的情況下,只要在他的身體里埋下一個魂魄,都不需要操控。現在這個是半成品,還無法和魂魄相融合,需要有人在附近操控傀儡。而且操控的人不會距離太遠。”說著,肖三達的眼睛向不遠處的一座小山看去。周圍幾乎所有的人都順著肖三達的目光看去,只有高亮若有所思地看了肖三達一眼。
濮大個跟著也看了一眼,不知道他看出了什麼,只是對著高亮說道:“胖子,你留兩人,在這兒守著。剩下的人跟著我過去看看。”說著,他帶著一幫人,重新上車,向著肖三達看著的地方奔去。
墳地上又只剩下肖三達、高亮和蕭和尚三個人。三人誰都沒有說話,蕭和尚掏出來一根不帶過濾嘴兒的香煙,他誰也沒讓,自顧自點上抽了幾口。他邊抽煙邊看著肖三達和高亮。過了煙癮之后,他才對著肖三達說道:“三達、高胖子,你們好像都忘了說,操控這種傀儡,需要在視線范圍之內吧?”
高亮笑了一下,對著肖三達說道:“三達,你沒說嗎?”
肖三達哼了一聲,“我以為你說了。”
蕭和尚看著他倆,突然嘆了口氣,說道:“你們有什麼事,能不能提前先和我說一下,那個陶什麼的,就在附近。之前把他說得那麼邪乎,感情這個骨灰盒不是你們拿著。”
高亮打了個哈哈說道:“和尚,看來陶何儒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厲害,起碼現在他很忌憚我們幾個。”
蕭和尚聽了,眨巴眨巴眼睛,還是聽不明白。肖三達又說道:“他應該是事先知道我們要過來,就馬上準備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半成品傀儡來糊弄我們,他自己卻藏了起來。陶何儒應該是想能把我們糊弄走最好,糊弄不走,就上演一出自燃的好戲,讓我們以為他死了。”
說著,肖三達對著空曠的墳地喊道:“我說得對嗎?陶何儒!別在地下面藏著了,上來透透氣吧!”
肖三達的話讓蕭和尚嚇了一跳,他回頭看了看這一大片墳地,沒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三達,你胡……”蕭和尚剛說了幾個字,就看見有一處新墳的地里突然伸出來一只人手,緊接著,一個人從墳地里爬了出來。看見這人現身,肖三達三人品字形站好,肖三達站在最前面,高亮和蕭和尚一左一右站在兩側。三人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從墳里爬出來的這個人。
這個人和剛才的那個傀儡一模一樣。他站起來后,也不著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后,才對著面前這三個人笑了一下,“你們……這是來上墳的?”
“是啊,來上墳的。”肖三達冷冷地說道,“不過有段時間沒來了,那座墳我們忘了在哪兒了。
不知道你看沒看見過,墓碑上面的名字叫陶何儒。”
“呵呵!”小老頭陶何儒并沒有惱,反而還笑了幾聲,“名字聽得耳熟,我想想啊,陶何儒……想起來了,”他手一指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墳墓,“在那兒!陶何儒!出來吧,有人來看你了!”他的話音剛落,手指的地方,泥土開始松動,里面還響起嘎巴嘎巴的聲音。不到一分鐘的工夫,又一個一模一樣的“陶何儒”從地下面鉆了出來。
“錯了錯了!”第一個鉆出來的陶何儒一拍腦門,說道,“看我這記性,記錯了,對不住啊,是在這兒!在這兒!在這兒!在這兒……”他的手不停地指著周圍的墳墓。經他這一番“指點”,周圍二三十個墳墓里陸陸續續有人從里面爬出來,每個人都和陶何儒長得一模一樣。
肖三達他們三人臉色有點發青,蕭和尚已經將骨灰盒打開了一道縫,正要將手伸進去時,被高亮攔住了。高胖子按住了骨灰盒的蓋子,沖著蕭和尚搖了搖頭,小聲嘀咕道:“再看看,還不到時候。”
第一個出來的“陶何儒”笑呵呵地對肖三達說道:“你看看這里有沒有你要找的人,要是沒有,我再幫你找,多了沒有,最多也就是能幫你找到一千幾百個人。”
肖三達沒有說話,只是把手里的量天尺又緊緊地握住了。第一個出來的“陶何儒”還是笑嘻嘻的,沖著肖三達一齜牙,“你手里的那把尺子我認得,是宗教委員會會長閩天宗的吧?上面的那個崩口你看見了嗎?是我留下的——閩天宗好像還沒死,聽說去了臺灣,唉,我那時的老家伙也沒有幾個了。”
陶何儒說得有些傷感,嘆了口氣后,又說道:“看在這把尺子的面子上,我今天不難為你們,你們回去就說沒有找到我,這件事就拉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