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些人再次向妖冢的洞口走去。黃然三人組走在前面,他們三人和我們保持著一段距離,黃然和蒙棋棋不停的壓低聲音說著什麼,張支言時不時的插上一兩個字。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也能猜到八成也是和剛才那一幕突發的事件有關。
我們走了沒幾步,泉眼里又傳來一陣尖厲的哨子聲。蒙棋棋突然反應過來,看了一眼手表,大聲喊道:“七分五十五秒了!”這一次是來真的了,我們咬牙使盡了全身的氣力向前方的洞口跑去。
阮良到底還是現役軍人,這時也顧不得腰間血肉模糊了,他甩開我和破軍,向前跑去。幾步之間,反而超過了我和破軍跑在前面。
泉眼發出的聲響越來越尖厲。眼見下面的溫泉就要爆發出來,洞口距離我們還有五十多米。當時什麼都顧不得了,就算拼了命也要在溫泉爆發之前沖進洞里。在還有二三十米的距離就能到達洞內的時候,我前面的阮良他的腦袋突然怪異的向后仰了起來,又有一根細絲突然出現在他的脖子上,這還不算完,緊接著,第二根,第三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阮良的脖子和四肢都出現了細絲。阮良再次升到了空中,倒掉著向泉眼的方向飛去。
我一個幾轉身,想伸手拉住阮良,但是他這次身上一連出現了五根細絲,向泉眼移動的速度比剛才快了很多。我抓了個空,剛想跑過去將他拉下來的時候,被郝文明一把攔住,郝主任抓住我之后頭也不回,繼續向洞口跑去,他只說了四個字:“來不及了。”
郝文明這句話說完的時候,已經將我拉進了洞內。就在這時,泉眼的位置突然響起來一陣類似開炮一樣的聲音,我回頭看時,阮良已經大頭向下栽進了泉眼里,緊接著,又是兩聲巨響,一股冒著熒光的藍色溫泉混著血水從泉眼里噴射出來,伴隨著這股溫泉一起出來的,還有阮良凄慘的叫聲,眼見是活不成了。
藍色的溫泉水噴射出來之后,濺向四面八方。我們連忙又向后急退了三四十米,才算是沒有被這閃著熒光的藍水濺到。等到水勢平息之后,我和破軍,孫胖子又走回到洞口,我們幾個人臉上都是一片悲然,是十幾個小時之前,阮良還舉著一個破牌子,在機場接我們,又帶我們到了上面的哨所,一起頂住了狼群的攻擊。雖然沒有什麼太深的交情,但是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說沒了就沒了,一時之間,不知怎麼,我突然想起來了犧牲在水簾洞里的老王他們,心口好像頂住了一口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的。
孫胖子拍了拍我的肩頭,說道:“辣子,算了,別多想了,這都是阮良的命……”說到這時,孫胖子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回頭看向黃然說道:“不對啊!黃然,你為什麼不早說里面有那種東西?早點告訴我們起碼能有點準備,興許阮良就不用死了。”孫胖子說這話的時候,我們民調局的幾個人全部將目光聚焦在黃然身上。
孫胖子這幾句話好像把黃然問住了,黃然的表情有點不太自然,抬頭看了孫胖子一眼,有些無奈地說道:“阮六郎的見聞上沒有提到剛才那一幕。
他只說溫泉水退后,有一盞茶的時間可以通過溫泉的區域,進入到前方的通道里。至于‘詭絲’的事,他的見聞里沒有提到。”
“詭絲……”我重復了一遍黃然的話,這兩個詞沒有在資料室里見過,八成就是當年被黃然從民調局的資料室里順走資料中的一件。不過郝文明在聽到詭絲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郝主任應該知道詭絲的來歷。
孫胖子翻著眼皮看向黃然說道:“說別的沒用,不是我說,老黃,你是不是把阮六郎的見聞拿出來,給大伙見識一下。可是個把錯別字你沒認出來,把意思誤會了也說不定?”
黃然還沒有說話,蒙棋棋和張支言走到了黃然的身前,蒙大小姐已經還是張支言的發言人:“胖子,你這節奏還想看什麼……”蒙棋棋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黃然一把攔住,黃然轉回頭看向我們,微笑著說道:“現在還不是把阮六郎的見聞給你看的時候,讓我先保留一點神秘感,時機到了,我一定會把見聞交出來的。”
“見聞不見聞的,以后再說吧。”郝主任看著黃然說道:“不是我說,現在怎麼走,你是不是要給句話了?”孫胖子本來還有話要對黃然說,但是自己的主任發話了,他也只能閉上了嘴,在一旁看著。
黃然點了點頭,手指著前方通道的盡頭說道:“一直向前走,沒有岔路。不出意外的話,走到頭就到了妖冢的中心了。”黃然說完之后,再沒有人說話,場面靜悄悄的,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他手指的方向。
我們所在的位置被霧氣籠罩著,如果是正常的視力,就算用手電照著,最多也只能看清十米左右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