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你,們,離開。”這幾個字說得不是很清晰,顯得有些生硬。就像外國人學說漢語一樣。雖然有了剛才的那聲嘆息墊底,但我還是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自從進了民調局以來,已經很少有這種感覺了。以前處理事件時就算不是對手,起碼也能看見對方的行蹤。現在這個羅四門就老老實實地躺在地上,可我們連他是怎麼能說出話的,都不知道。
“不,離開,死……”蠟尸那里又蹦出來幾個字,這次能確定聲音是從羅四門的嘴里發出來的,他的嘴雖然沒動,但是我看到了他的嗓子的部位有極輕微的抖動,不過除了這很難察覺的抖動之外,蠟尸的表面再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還是安安靜靜地倒在地上。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還是空皮囊一具,沒有一點魂魄隱藏在內的跡象。
看到我們沒有離開的意思,蠟尸那里又“說。”道:“你們,都要死,在,這里。”他這句話剛剛說完,黃然突然伸手將掛在張支言后背的短柄雙筒獵槍抽了過來,他也不說話,直接對準蠟尸的腦袋一摟扳機,嘭的一聲槍響,羅四門的腦袋被削掉半拉,雖然他的皮膚和脂肪都被蠟化了,但是腦袋里還是有一些暗紅色的黏稠物噴了一地。
黃然將獵槍還給了張支言,隨后看了郝文明一眼,微笑著說道:“郝主任,現在我們可以繼續向前走了,再有攔路的,我和他談。”郝文明看著他沒有說話,他的心思還在羅四門的身上,直到黃然和他說第二遍時,郝文明才反應過來,看著黃然說道:“不是我說,黃然,你也該給句實話了吧?妖冢里到底是什麼?”
黃然的目光凝固在少了半個腦袋的羅四門身上,他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是在盤算什麼事情,沉默了一會兒之后,黃然將那本阮六郎的見聞拿了出來,在手中沒有目的地翻了幾下之后,將它遞給了郝文明:“郝主任,我不多說了,你自己看吧。”
要了幾次都沒有得手的見聞錄,現在就這麼輕易地得手了,郝文明看了黃然一眼,沒有直接接過見聞錄,他瞇縫著眼睛對黃然說道:“這個真是阮六郎寫的原本嗎?不會是你修改過的副本吧?”黃然笑了一聲,說道:“郝主任,那樣的不入流的事情,我能干出來嗎?”郝文明哼了一聲,看著他說道:“我是第一天認識你嗎?”黃然聽了也不生氣,還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那本見聞錄一直在他的手里擎著。
話雖然那麼說,但是阮六郎的見聞錄就在眼前,不由得他不心動,郝主任最后還是從黃然的手上接過見聞錄,開始翻看起來。郝主任越看越慢,臉色也越來越凝重。就在即將要看完的時候,他似乎是看出了大問題,眼睛突然瞪了起來,猛地抬頭看向黃然,厲聲說道:“妖冢里有一只尹白?!黃然!你就是個瘋子!”郝文明的反應在黃然的意料之中,他一言不發,轉頭看了一眼蒙棋棋和張支言。
“尹白……”蒙棋棋和張支言也同時睜大了眼睛看向黃然。看樣子好像黃然對他倆也沒有交出實底。“黃……黃……”沒等張支言黃出來,蒙大小姐一把拉住了他:“你這節奏不行,我說!黃然,你這是什麼意思?當初找我們來,你可沒說這里還有尹白。我說這次你準備的裝備怎麼針對妖物的?”
黃然還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他攤開雙手,說道:“有沒有尹白又怎麼樣?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那件東西就在里面放著,就算里面有只尹白,你們就不來了嗎?”黃然說完之后,蒙棋棋還想說什麼,卻被張支言攔住:“算……算……算了。”
蒙棋棋這才住口,不過還是氣鼓鼓地看著黃然。黃然三人組轉眼之間就出現了縫隙。
尹白這兩個字我倒是有些印象,在資料室的哪個檔案中提過那麼一句,說的好像是什麼怪獸,可惜我在翻閱有關這段資料的時候,正趕上資料室清點,沒等看完,就被歐陽偏左趕了出來,之后就跑到了這里。有關尹白的資料,在我這里幾乎就是空白,好在身邊還有一個算是民調局的資深人士。
我湊到破軍和孫胖子的旁邊,對他說道:“大軍,這個尹白是什麼東西?能讓郝頭這麼興奮,好像來頭不小。”破軍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也就是你敢把尹白叫作東西。”他喘了口粗氣之后繼續說道,“尹白是對完全妖化動物的一種稱呼,一般極少能有妖化動物能達到尹白這樣的程度,根據我們民調局的記錄里,在乾隆年間,最后一只可以稱之為尹白的妖物,被雷劈死之后,就再也沒有關于尹白的記錄。想不到在這里還有一只。”說到這里,他看了看黃然和郝文明后,接著對我說道:“辣子,如果這里真的有尹白的話,就憑我們這幾人,根本就不夠看。吳仁荻不來的話,就算再來幾位主任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