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毛狗終于停止了“刨地。”的動作,它抬起頭根本沒有搭理我們四個人,直接就把目光停在黑貓的身上,嘴里呼呼的低吼了幾聲,它張嘴的時候,我終于看到雜毛狗的嘴里有一縷紫色氣體,隨著它的低吼噴了出來。
看見這縷紫氣,我的右眼皮就一個勁地跳個不停,幾個小時前,是我第一個看見這種紫色的氣體從地下倉庫的墻壁上飄出來的。這時,距離那只雜毛狗最近的郝文明已經開始慢慢地向后退,退回到我和孫胖子的身邊。蒙棋棋的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最后卻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來。
蒙棋棋慢慢地從背包中取出了一支信號槍,趁著雜毛狗的注意力都在黑貓身上的時候,對著洞頂發射了一顆信號彈。這種信號槍和彈藥是經過特殊改造的,減少了發射信號彈的火藥。紅色的信號彈還沒有觸碰到洞頂就開始徐徐降落,將我們這一片都映成通紅的一片。
蒙棋棋這個行為讓雜毛狗的注意力暫時轉到了她的身上,不過也就是看了兩眼(其中一眼還是看向空中正在降落過程的信號彈)之后,它的目光又重新集中在黑貓的身上。不過這只雜毛狗除了目光交流之外,再沒有什麼更實際的行動,它好像就沒有要沖過來的意思。
郝文明看到蒙棋棋拿出信號槍的時候,眉毛就是一挑,看了蒙棋棋一眼,卻并沒有阻止她。孫胖子懷里的黑貓拼命地扭動著,叫聲也是越來越凄厲。孫胖子死死地抱住它,不管他怎麼安撫,黑貓還是炸著毛,叫個不停。
我在旁邊也是一身冷汗,不知道這個大規模的殺傷武器什麼時候會突然長了調門,像在雪地里那次,來個無差別的全方位聲波攻擊。
孫胖子手上不停來回捋順黑貓已經立起來的毛,嘴里對著郝文明說道:“郝頭,這只癩皮狗就是尹白?現在怎麼辦?要不我們散開分四個方向跑?看誰命大就能跑出去。”(孫胖子說癩皮狗的時候,那只雜毛狗的目光瞬間從黑貓的身上移開,就像是能聽懂人類語言一樣,看了孫胖子一眼。)郝文明哼了一聲,說道:“你哪來的那麼多的廢話,慢慢地向后退,別看它的眼睛。先退出它的視線范圍之內再說。孫胖子,這就是你選的好路,這筆賬我們出去之后再算。”
“這還是能活著出去的節奏嗎?”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蒙棋棋終于開口了,她丟掉了信號槍,手里雖然還是緊緊握著她那把特制的短柄雙筒獵槍,但是始終不敢將槍口對準雜毛狗,蒙大小姐繼續說道:“郝文明,你說句實話,這次你們還有沒有什麼后招了?”
郝主任已經開始帶著我和孫胖子向后退了,聽到蒙棋棋這句話,他邊退邊反問道:“那麼黃然呢?他還有沒有后招了,他這個局布得這麼大,不會沒有想過遇到尹白之后怎麼辦吧?不是我說,閉眼等死可不是黃然的作風。”
“你看我還能信他嗎?”蒙棋棋也開始學著郝文明的樣子向后邊退邊說道:“其實他也不怎麼相信我和張支言,那本阮六郎的見聞錄說什麼都不給我們看,唉……”說著,蒙棋棋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也不知道剛才那顆信號彈有用沒用,別等我們都死光了,他才出來撿現成的。”
孫胖子聽見了蒙棋棋的話后,不分場合地咧嘴一笑,他剛想插一嘴的時候,卻被我一句話攔了回來:“幾位,現在聊天有意思嗎?看看這只狗吧,它在跟著我們走,郝頭,現在怎麼辦?”其實不用我說,郝文明的臉色就已經變了。蒙棋棋說話的時候,那只雜毛狗終于有了點動作,我們這幾個人每退一步,它就向前跟著一步,卻不多走,始終和我們保持著三四十米的距離。
我將突擊步槍的槍口抬了幾分,還沒等瞄準狗頭,就被郝文明一把攔住:“辣子,把槍放下,別刺激它,我們繼續向后退,出了這個路口,我們就分散跑,記住了,向瑩泉那邊跑。回到瑩泉的范圍就安全了。”
郝文明說完之后,我們都加快了后退的速度。孫胖子有點不死心地對著蒙棋棋說道:“你那里沒準備一點對付這種妖怪的東西嗎?不是我說,有個一樣兩樣的,能攔一下這個癩皮狗也是好的。”孫胖子話說到癩皮狗的時候,雜毛狗突然一聲長嘯,它的身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突然消失,同時郝文明大喝了一聲:“向后跑!”等我們向后跑了百十來米之后,就看見那只雜毛狗已經攔住了我們的身前,只有眼前這一條路,它什麼時候繞過我們跑到前面的,恐怕就連郝文明都說不明白。
當下也顧不上什麼了,我將槍口對準了雜毛狗的狗頭,只要它有要襲擊我們的動作,就開火爆頭。不過那只雜毛狗好像沒有著急動手的意思,它慢慢地向前一步一步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