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頭,先別他一兩二兩了,我們現在怎麼辦?沙子雖然不少,但是也有揚完的時候。那時我們怎麼辦?”孫胖子替我向郝文明說道。他剛剛把話說完,耳邊又聽到了一聲狼嘯。還沒等我們聽清狼嘯是從哪里傳來的時候。我們當中突然有人說道:“讓你們走……你們不聽……現在誰都走不了了。”
我們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聽口音,雖然熟悉,但絕對不是我們當中哪一個人發出來的。沖著發出聲音的位置看過去,張支言正好端端地躺在破軍的身邊。不可能是他倆,破軍就不用說了,張支言有口疾,等他完整說完整句之后,也是出了妖冢之后的事了。
我看了張支言一眼,正要把目光轉到別的地方的時候,突然看到張支言的嘴巴動了動,緊接著,張支言嘴里說道:“你們所有人都給我的同族陪葬吧……”
現在的張支言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他的雙眼緊閉,嘴巴卻已經微微地張開了一道縫。雖然能確定剛才那一段聲音是出自張支言的口中,但是那段聲音無論是語速還是聲調,都和張支言平時說話有很大的出入,就是殺了張支言,他也未必能那麼順暢的將那幾句話說出來。
就在我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張支言的身上時。孫胖子突然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樣,回頭看著郝文明說道:“郝頭是羅四門!”他這句話說得又快又急,中間沒有一點停頓的地方。郝文明聽了就是一皺眉頭,說道:“你說誰是羅四門?”孫胖子擺了擺手,對著郝文明繼續說道:“我沒說你是,是小結巴!剛才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聲音,和之前遇到的羅四門時,羅四門嘴里說出來的話一模一樣。”
剛才我就感覺這說話的聲音是在哪里聽說過。經孫胖子這麼一提醒,我也回想起來羅四門剛才說話時的情景,除了羅四門說的略顯生澀之外,其余的不論是聲調還是語氣幾乎都和剛才張支言嘴里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羅四門變成蠟尸差不多也有小一百年了,現在他的皮囊就空蕩蕩躺在妖冢之外,魂魄早就沒了蹤影,如果投胎的話,差不多也有兩個更次了。看樣子他八成也是和張支言一樣,被人用來當成傳聲筒了。
這時的阮六郎已經沒有繼續走過來的意圖,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個重口味的蠟像一樣,阮六郎一只手捂住脖子的傷口,另一只手緊緊握著他的那把殺千刀,目光向我們身后,佛灰彌漫著最濃烈的位置看去。我順著阮六郎的目光回頭看去,一片霧蒙蒙的,佛灰屏蔽了我的一部分天眼,我沒有辦法看到佛灰造成的粉塵霧氣之外的景象。
之后又過了七八分鐘之后,再沒有什麼特殊的動靜。剛才那個聲音說著要我們陪葬,也沒看見有什麼下一步的動作。就在我剛開始要松懈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后響起來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聽著動靜,就像是小時候過年時放的劣質鞭炮一樣,雖然響聲不斷,但是動靜卻并不太大。
聽到這陣響動之后,郝文明和黃然的身體同時顫了一下,他倆也顧不得阮六郎了,轉身看向佛灰深處最濃的地方,就看見一只狼的影子慢慢地在佛灰中心變得清晰起來,正是妖冢里的主人——那只學名叫作尹白的狼。
它走得很慢,好像還是很忌憚佛灰里面的某種物質。隨著這只白狼越來越明顯。同時那陣噼里啪啦的響聲也變得越來越大,它的身上時不時地迸現出一道一道的火花。剛才那只白色巨狼是以極快的速度從外面沖進來的,就這樣它幾乎全身的皮毛都被灸得有皮沒毛的。照現在這只白狼的速度,它全身的皮毛應該已經被灸得差不多了。但是看它的樣子變化并不太,身上的皮毛并沒有被燒焦的跡象。只是在這只白狼的身上火花四濺的,就像是剛才佛灰揚到阮六郎附近時的樣子。
看到這只白狼露出了頭,阮六郎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之前的那顆紅色的蠟丸本來就是用來對付這只白狼的,但是他沒有算到那只巨狼會出現在妖冢里。浪費了那顆蠟丸之后,他再沒有什麼手段能對付這只白狼。只能緊握著那把殺千刀,不停地向后退去。
幾分鐘之后,白狼完全從佛灰濃霧中現出了身,它對我們幾個的興趣不大,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徑自慢慢向阮六郎那邊走過去。阮六郎沒有絲毫猶豫,一轉身,向著上面溫泉的位置跑了過去。也難為他小一百歲的年紀,跑起來竟不輸于三四十歲的成年人。
阮六郎沒跑幾步,白狼突然一身低嘯,在奔跑的阮六郎突然腳下拌蒜,摔到了地上。阮六郎不知道摔到了哪里,在地上掙扎了半天后,竟然沒有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