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亮的話讓黃然有些黯然,沉默了一會兒之后,黃然又開口說道:“當初我在民調局拿走過一些東西,如果我把它們還了,再加上這幾年我的一些私人收藏。高局長,你會考慮放我一馬嗎?”“私人收藏?”高亮看了黃然一眼,他對這四個字有一點興趣,“說說看,什麼私人珍藏那麼珍貴,值得我用來交換你。”黃然笑了一下,他一手扶著傷口,一手撐著地面慢慢地站了起來之后,才緩緩地說道:“天理圖,之前在上面我說過天理圖在這里,也算是投機,天理圖在我的手上,只要你愿意,我得了自由,你得天理圖。”
“天理圖,呵呵……”高亮突然沒來由地笑了起來,就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故事一樣。而黃然的臉上也掛著一絲玩味的笑意。等到高亮笑聲停了之后,黃然才再次說道:“高局長,天理圖就這麼好笑嗎?”高亮笑著說道:“你要是說別的東西,我八成一糊涂也就當真了,但是天理圖……”高亮頓了一下,他臉上的笑意突然由嘲笑變成了冷笑,“我知道它的下落,它絕對不可能在你的手上,再說了,你手里要是有天理圖,還來這里干什麼?”
黃然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他捂著傷口走到高亮的身邊,郝文明向前走了一步,攔在了高亮的身前,黃然笑了一下,停住腳步,看著高亮說道:“你知道的是天理圖上半部的下落,還是下半部的下落?”這句話讓高亮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幾秒鐘。高局長的反應在黃然的意料之內,他呵呵一笑,這個動作大了點,牽動了他的傷口,痛得他一咧嘴,緩了一會兒之后,才說道:“怎麼說我以前也在民調局做過一段時間,關于陶何儒和天理圖的事情,你們知道的,我知道一點,你們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一點……”說著他張嘴吐出一口血沫,露出一嘴沾滿鮮血的牙齒沖著高局長笑了笑。
他說到陶何儒的時候,別人還好說,吳仁荻身后的楊梟身子突然僵了一下,他翻起眼皮飛快地在黃然的臉上掃了一眼。
高亮看了看黃然,語氣異常平淡地說道:“接著說,說點我不知道的……”高局長的這個態度反而讓黃然猶豫了一下,但是事到如今不說也不行了。黃然只能繼續說道:“陶何儒當年被宗教委員會重傷之后抓住的事情你也知道,后來陶何儒提出來要用天理圖買他的命,天理圖就在眼前,宗教事物委員的人會自然是同意了。我的外曾祖親自帶隊到了藏匿天理圖的地點,眼看著陶何儒親手取出了天理圖,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理圖的上面,看管陶何儒的人有一絲懈怠,陶何儒就利用這個機會,借血遁逃走,在他逃走的一瞬間,我的外曾祖反應快,撕搶了后一半的天理圖下來,后來陶何儒手里所謂的天理圖,不過是上半部而已。”
“那麼陶何儒呢?”楊梟突然說了一句。黃然扭臉看了看他,黃然應該有楊梟的資料,但是他突然換了這一頭白發的造型,讓黃然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他是誰。“你是……楊梟?”過了半晌,黃然終于猶猶豫豫地說了一句。
楊梟向前走了一步,冷冷地看了黃然一眼,說道:“我問你話,陶何儒呢?”黃然瞅了瞅高亮,低下頭沒有回答。楊梟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高亮一眼,他好像明白了幾分,不再追問,向后一步,退回到了吳仁荻的身后。我這時才猛地想起來吳主任就像沒有聽到他們說的是什麼一樣,正在用腳尖時不時地輕踢白狼幾下,白狼夾著尾巴趴在地面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說來也奇怪,吳仁荻每踢白狼一腳,白狼身上的毛色就暗淡一分,踢了數腳之后,這只白狼竟然變成我最早看見的那只灰狼的樣子。
高亮看看黃然,又看著不再言語的楊梟,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陶何儒已經死了,不過你也不用掛懷,殺死陶何儒的人也已經死了。”
楊梟聽了之后,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話。而黃然知道楊梟在這里之后,就不再怎麼說話,黃然好像對楊梟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就連那標志性的笑容都僵在他的臉上,看上去就像雕刻不成功的木偶一樣。就連對吳仁荻,黃然都沒有這麼心虛過。
高亮對黃然的表現也很意外,他不想再節外生枝,拍了拍手,對著周圍眾人說道:“好了,這里交給二室和五室的人善后,我們先去民調局。”說著,他對吳仁荻說道,“尹白你可要看好了,一旦跑了可不是鬧著玩的。”吳仁荻面無表情地將繩子的另一頭遞過來,不咸不淡地說道:“要不你來?”高亮笑呵呵地將繩子推了回去:“不用客氣……”
“高局長。”黃然突然說了一句,“那個小盒子已經歸你了,回去之前是不是打開看看,里面的東西是不是和記載中一樣。我這一趟拼死拼活地,起碼讓我看兩眼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