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黃然的傷勢比破軍和張支言兩人也強不了多少。但是高局長卻不敢冒險讓黃然也住在醫院里,說只能在地下三層、主任級別的區域里給他安排一個單間了。破例由楊軍和楊梟兩人輪番守著房間外面。我和孫胖子沒有資格下去,不知道黃然在下面的情況。但是聽說高局長的護士出身的大秘書,俗稱璐姐的王璐已經親自下去照料黃然的病情了。不過高局長本人卻一次都沒有下去過,就好像已經將黃然遺忘了一樣。而蒙棋棋則幾乎沒有任何限制,她可以去除了地下室之外的主樓任何地方。但是蒙大小姐好像只對吳仁荻有興趣,可惜吳主任在主樓雖然也有自己的辦公室,但是卻基本上從沒上來過。她在六室的門口一連等了幾天,也沒有等到吳主任的蹤影。
本來按著民調局的慣例,我和孫胖子是有將近半個月大假的,但是現在局里的人手緊張,破軍還在醫院里休養,郝主任又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性格,一室的工作只能由我和孫胖子先頂著了。不過好在這段時間里沒有什麼重大的事件發生,每天朝九晚五的,也算難得過了幾天平靜的生活。不過一個星期,在天山善后的人員陸續地回到了民調局,這平靜的日子也差不多快被打破了。
一天早上,我和孫胖子一起從宿舍里出來,準備上班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大門口熙熙攘攘地站了幾十號人,我正納悶他們在干什麼的時候,突然從人群中的縫隙里,看見了里面一只灰色皮毛的狼……狗?
孫胖子也看見了人群中的動物,他當時就瞪大了眼睛,扭臉對我說道:“辣子……是它嗎?”我沒敢確定,向前快走了幾步,走到人群外圍的時候,孫胖子突然大喊了一聲,“都讓讓,別蹭一身油……”這些人條件反射地讓開了一條道。我這時終于看清,里面趴著的正是吳仁荻從妖冢里牽回來的那只尹白。它的脖子上還拴著那根松松垮垮的繩子,繩子的另一頭系在大門口側門的把手上面。白狼現在正對著眾人一個勁兒地齜牙。
“辣子、大圣,就等你們倆了,你們看看,這只狗是不是尹白?”說話的是二室的熊萬毅,他距離白狼最近。我指著白狼詫異地說道:“它怎麼會在這里?吳……主任呢?”熊萬毅說道:“一大早它就拴在這里了,我們在妖冢里沒細看,不敢肯定它是不是尹白。辣子,它就是尹白沒錯吧?”這時的白狼身上沒有一絲妖氣散發出來,就算我們這些有天眼的人,也看不出它和一般狼狗的區別。
“熊玩意兒,你離它遠一點,別咬著你!”孫胖子說道,“要是沒有吳仁荻那兩下子,你就別惹它。”這句話讓熊萬毅快速向后退了幾步:“還真的尹白,怎麼樣,我說對了吧?”他對著后面其他調查員說道。
聽說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尹白,所有的人都向四外散開,給白狼留出了相當大的空間。“它就這麼拴在這里也不是事,這人來人往的,再嚇著誰。”我想嘗試著去解開系在大門口側門把手上的繩子,但是剛剛向大門跨了一步,那只白狼就突然對我低聲吼叫了幾聲,一時之間,它身上灰色的皮毛還有變白的跡象。
我嚇了一跳,沒敢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辣子,你還真會說話。”孫胖子看著我的樣子,笑嘻嘻地說道,“你什麼時候看見咱們這里人來人往的了?除了咱們幾個,還有誰來?人來人往?鬼影重重還差不多。你也別惹它了,就讓它老老實實待著吧。”想想孫胖子說的也是,二楊在地下室,除了吳仁荻之外,還有誰能把白狼拴在這里?反正白狼拴在側門上,并不妨礙我們從正門出入。算了,由它吧……
上午沒什麼事,郝文明也不知道去哪里瀟灑了,我和孫胖子閑扯淡混到十一點,收拾了一下便去了食堂。食堂在三樓,說起來也算是民調局的特色了。高局長這輩子除了吃點好東西之外,就沒有別的愛好。當年他花了大氣力從大飯店里挖了一個廚師長過來,我們這里的一日三餐種類豐富已經可以用琳瑯滿目來形容了,除了魚翅之類太奢華的食物沒有之外,豬牛羊、魚蝦雞這些倒是從來沒有斷過。我們到食堂的時候,熊萬毅他們幾個早到了一步,看見我們進來,熊萬毅擺了擺手,喊了一聲:“辣子、大圣,過來吃飯。”
我和孫胖子取了餐盤,選了幾樣合自己口味的食物,和熊萬毅他們幾個拼了張桌子,說了幾句閑話,正準備吃飯的時候,不知道是誰低聲喊了一句“吳主任來了。”這句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門口,就看見一頭白發的吳仁荻面無表情地走進了食堂。
之前聽破軍說過,自打吳主任進了民調局以來,從來沒有聽過他在食堂里吃過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