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說什麼了?”我將棒槌懷里的手槍取了回來后,看著孫胖子說道。孫胖子笑了一下,說道:“我說他細皮嫩肉的,看著就好吃,一會兒先吃這個棒槌。誰知道他真的信了,這麼單純就別出來干劫匪了。”我們倆說話的時候,已經走到了老頭子身邊。這時候,熊萬毅也走了過來,他那邊剩下的調查員,正以西門鏈為首,忙著描繪剛才被熊萬毅蹭掉的符咒。那道符咒是用來隱藏車里眾魂魄鬼氣的,剛才那甥舅劫匪進車廂用槍指著我和孫胖子的時候,他們幾個投鼠忌器沒敢輕舉妄動,最后還是熊萬毅想到了這個辦法。
老頭子看到我們靠近他,臉上的驚恐之色大盛,他咬牙掙扎著爬了起來,手里握著他自己的那把仿制五四對著我們大吼道:“別過來,我不管你們是人是鬼,大不了和你們同歸于盡,老子死了也是鬼,誰怕誰啊!”
孫胖子停住了腳步,笑呵呵地對他說道:“同歸于盡?別開玩笑了。不是我說,你是人的時候我們管不著你,你要是變了鬼就正好在我們的工作范圍之內了。你先考慮清楚,是現在和我們同歸于盡,還是你變成鬼之后再和我們同歸于盡?”孫胖子的話讓老頭子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孫胖子打了個哈哈說道:“我姓牛。”說著指了指我,“他姓馬,還用我說得更具體一點嗎?”
這時候老頭子的五官已經移位了,今晚的經歷夠他后半輩子消化的。不過一會兒,老頭子的驚恐表情就變了,變得猙獰起來。
以前好像聽誰說過一句話,極度的恐懼之后就是憤怒了,不知道老頭子是不是這樣。不過我沒有給他表現憤怒的機會,趁著老頭子的注意力都在孫胖子身上的時候,我抬手一槍,打落了老頭子的手槍;幾乎就在同時,熊萬毅的甩棍也出手了,他的甩棍正中老頭子的腦門兒,老頭子哼都沒哼,當場被砸昏,仰面摔倒在地。
我過去看了看老頭子的傷勢,死是死不了,不過一個腦震蕩是穩穩地跑不了了,八成好了之后還會留下什麼后遺癥(比如行動障礙什麼的)。孫胖子看著熊萬毅撿回了甩棍,說道:“熊玩意兒,不是我說你,他槍都沒了,你還下這麼重的手?”
“廢話,孫胖子,我知道辣子會這時候開槍嗎?”熊萬毅瞪了一眼孫胖子,繼續說道,“剛才他的槍口對著的可是你,要是辣子沒開槍,我再晚一秒出手的話,就聽不見你現在的廢話了。”孫胖子沒有領這救命之恩的人情的意思:“那也別打頭啊,打手也成啊。”熊萬毅的臉色有些難看,聲音壓低了幾分,恨恨地說道:“我就是瞄著手打的!”
一轉眼,甥舅三人都躺在了地上。這三人怎麼處理,我們可拿不了主意。收拾完殘局,我掏出電話撥通了蕭和尚的號碼,看著頭頂的攝像頭說道:“老蕭大師,這三個人怎麼辦?”電話的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傳來蕭顧問的聲音:“既然上車了,就別下去了,你們看著這三個活寶一起走,到地方問問你們高局長怎麼辦吧。真是活得久了,什麼事兒都能遇到。
我特別辦干了一輩子,還沒遇到過活人敢搶死鬼的。就這樣吧。”
孫胖子在旁邊豎著耳朵在聽電話里的內容,聽見蕭和尚要關電話,他一把將我的電話搶了過去:“先別急掛電話,老蕭大師,不是我說,你們這是什麼破火車,開出來個自行車的速度也就算了,現在還有外人上來,我們這邊一點察覺都沒有。民調局連飛機都養得起,也不差再整一輛像樣點的火車吧?”
“小胖子,你還真敢說話。私人飛機你見過,私人火車你聽說過嗎?這趟列車是鐵道部淘汰下來的,本來是要回爐的,后來被你們高局長借過來了。”蕭和尚對孫胖子沒脾氣,除了之前上車時呵斥過他一次之外,平時說話都沒有大聲過。蕭顧問繼續向孫胖子解釋道,“這次行動規模太大,不適合用汽車運送,而且這麼多的魂魄集中在一起,難免會有一部分戾氣遺留在火車里,這列列車不適合繼續使用了,所以才借了這麼一列,完成這次任務馬上就要銷毀的火車。而且這麼短的時間里,能改造成這樣已經不容易了。好了,和你們哥兒倆說得夠多了,再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你還想知道什麼,一會兒到地兒了去問高胖子吧。”
孫胖子還有想不通的想要繼續詢問,無奈電話那頭蕭和尚已經掛了電話。他只能將電話還給了我,那邊熊萬毅已經和其他幾人將昏倒的三人都集中到了一起,和眾魂魄拉開了距離。這時,被熊萬毅蹭掉的符咒也被西門鏈重新描繪完畢。
車廂里的魂魄也都恢復到了以前的狀態,還是像剛剛進車廂時的樣子,都低著頭,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