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吳主任駕到,閩天緣和郝正義兩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閩天緣還有意無意地擋住了魂魄,帳篷所在的位置太遠,我無法聽到他們三人在說什麼,只是看見了吳仁荻好像是說了幾句什麼,郝正義面無表情地聽完,有意無意地掃了閩天緣一眼。閩天緣當時就像木雕泥塑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地上。最后吳仁荻不耐煩了,仰臉對著閩天緣又說了一句什麼。這時的閩天緣像是過了電一樣,渾身猛地一顫。吳仁荻就勢幾步走到閩天緣的身后,一把抓住魂魄,回手塞進了閩天緣的體內。
安置好魂魄,吳仁荻一言不發轉身就出了帳篷,閩天緣和郝正義緊緊地跟在后面。一直到了鬼門關旁,吳主任才停住腳步,身后的郝正義和閩天緣也到了。吳仁荻說道:“最后一個,把它放出來吧!”閩天緣猶豫不決,最后吳主任自己動手了,做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將魂魄從閩天緣的體內拉了出來。沒等魂魄反應過來,就將它順著鬼門扔了進去,隨后將鬼門關上。隨后,吳仁荻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個小小的瓷瓶。他將瓷瓶打開,將里面的紅色液體倒了幾滴在鬼門關上,這幾滴紅色液體在半空中就自燃起來,變成小火球將鬼門關燃著,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火,也就是幾分鐘的工夫,就把整個鬼門關燒成了一堆焦炭。
這次將魂魄送進鬼門關的任務算是結束了。在鬼門關化為灰燼之后,郝正義攙著宗教委的前會長離開了現場,要不是有郝會長的攙扶,閩天緣只怕當場就癱倒在地上了,他的二哥進鬼門關都沒見閩天緣這樣。
就算是煉鬼也不過就是一個魂魄而已,我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郝、閩兩位會長離開之后,高亮拉過吳主任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趁著這個機會,我湊到蕭和尚身邊,向他問道:“老蕭,鬼門關就這麼燒了?以后周圍的這些死鬼怎麼辦?”“你倒是好心。”蕭和尚笑了一下,繼續說道,“這個鬼門關是民調局私自打開偷運魂魄的,論起來算是偷渡了,偷渡的通道太顯眼,燒掉也沒什麼稀奇的。”
話說了沒有幾句,蕭和尚就被高亮叫走,他倆帶著大部分人提前去民調局了,留下了熊萬毅帶著我和孫胖子、西門鏈還有七八個調查員清理現場。我和孫胖子被安排去清理燒紙留下的灰燼,還沒等我抄起鐵锨,就聽見有人喊了一聲:“報告政府,放著我來!”這聲音我聽著熟悉,抬頭一看,是甥舅三人組的棒槌,準確地說是附在他身上的偷兒已經到了我的身邊,看見他過來,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你不是應該進了鬼門關了嗎?”
“他走不了。”旁邊的熊萬毅有些無奈地看著棒槌說道,“不知道他是倒霉還是走運,這個棒槌的魂魄天生就有缺陷,之前在火車上又受了驚嚇,棒槌本人的魂魄在開鬼門關的時候竟然離魂了。剛才亂亂哄哄的,都在看吳仁荻和閩天緣他們,誰都沒有留意,棒槌本人的魂魄隨大流進了鬼門關,等到發現的時候鬼門關已經燒成灰了。”
我聽明白了始末緣由之后,還是有事想不明白,看了一眼在旁邊賠著笑臉的棒槌,我對熊萬毅說道:“棒槌本人的魂魄走了,別人不知道,它能不知道?”熊萬毅恨恨地瞪了棒槌一眼,說道:“它舍得說嗎?這樣的形勢,占了肉身就算是抓替身了,這個偷兒算是從枉死鬼里面解脫了,只要熬到明年鬼節,它就能到陰世中再入輪回了。
剛才那批魂魄包括棒槌就算進了陰世也不見得三兩年內就能投得了胎,哪趕得上這個偷兒運氣這麼好。”熊萬毅負責看守這甥舅三人,就是為了防止此類事件的發生,現在米已成炊不可挽回,回到民調局還不知道怎麼處理。想到這些,熊萬毅就恨得牙直癢癢,抬腿在棒槌的屁股上踹了一腳。
棒槌也不躲閃,`著臉笑著受了這一腳。熊萬毅覺得氣沒出,還要再踢它幾腳。被湊過來的孫胖子一把拉住:“熊玩意兒,差不多行了。不是我說你,跟個小鬼較什麼勁兒?”看樣子剛才我和熊萬毅的對話,都被他聽到了。孫胖子把他手中的鐵锨塞給了棒槌,指著不遠處的燒紙灰燼說道:“別惹老熊生氣,去,把那邊的錢渣子都清了。”
棒槌巴不得就此脫身,忙不迭地接過鐵鍬一溜煙跑掉了。孫胖子沖著熊萬毅一齜牙,掏出香煙一人分了一根,點上火抽了一口香煙,我對熊萬毅說道:“棒槌還在,剩下的那爺兒倆呢?不會也沒走吧?”熊萬毅吐了個煙圈兒,看著棒槌的背影說道:“你以為誰都和它似的,那個老東西和二愣子體內的魂魄見到鬼門關開了,當時就脫了肉身進了鬼門關,就剩了這麼一個棒槌給我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