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的高局長和宗教委那邊都想挖他,可是這個金瞎子就是哪兒都不去,就守著香港這塊巴掌大點兒地方,關上門當自己的金大師。”
孫胖子聽了我的話,向金瞎子的位置伸了伸舌頭,說道:“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不是我說,辣子,我小時候也有幾個江湖騙子給我算過命,都說我是天煞孤星、爹死娘嫁人的命。我一直尋思找個明白人幫我好好算算,看看有解沒有。一會兒事辦完了,說什麼也得讓這個瞎子給我算一卦。”他的話剛說完,坐在一旁只剩下半條命的黃然突然有點放肆地笑了一聲,被他這麼一攪,客廳里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黃然也覺得有些失態,他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我想起來一個笑話。”
等到眾人不再看向這里之后,孫胖子斜著眼看著黃然,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老黃,不是我說你,你的心還真是寬,都這樣了還有心思笑話我。我要是你,就好好盤算一下,能不能挨到回你們宗教事務委員會。”孫胖子說話的時候,黃然不停地喘著粗氣,緩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小胖子,你以為誰都能找金瞎子算一卦?告訴你他現在的行情,平常就是初一、十五各算一卦,每次……卦金一百萬,他預約的名次已經到了三十年后了,而且是只認預約的……信物不認人,二十年前就有人炒他算命的預約……號碼了。說是卦金……一百萬,可一年之內的黑市炒預約號碼都……不止十倍,還有價無市……”
黃然說到最后已經喘息得連不上話了,喝了一杯我遞過去茶后,他總算緩了過來。
而孫胖子聽得已經張大了嘴巴,又連連看了金瞎子幾眼,對我說道:“辣子,老黃說的是真的假的?還有炒算命名次順序的?”我聽了也是只撓頭:“大圣,這個我也是第一次聽說,真的假的回去問歐陽偏左,這樣的事情他能知道。”
孫胖子還是不太相信,但是很快他的目標就轉移了:“還有那個一身黑的哥們兒呢?他又是什麼來路?”關于這個叫鴉的男人,我在歐陽偏左的資料室里沒有看到有關他的一點消息,我扭臉看了一眼黃然,黃然有氣無力地和我對視了一眼,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老黃,要不還是你說吧,你剛才說得挺好,就照剛才那麼說。”
黃然苦笑了一聲,說道:“你現在倒是……拿我不當外人了。”孫胖子看著他說道:“他也不是你們宗教委的人,而且我們去民調局之后也能知道,你就當賣一個人情給我們哥兒倆。見面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嘛。以后你要是再犯到我們民調局的手上,我們還能替你說兩句好話。”黃然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孫胖子,深吸了一口氣,有點嬉笑地說道:“好,就當是個人情了,鴉是泰國華僑……”
鴉的前半生算是一部傳奇故事,他是一位在泰國出生的第四代華僑,因為是在酉時出生,故而本名叫作劉酉,鴉是他巨變之后別人起的化名。劉酉幼時體弱多病,家中長輩按著家鄉慣例,將劉酉過繼給純陽真人呂洞賓為義子。說來也怪,自從拜過干爹的畫像,劉酉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壯實,雖不能說是百病不生,但是和之前已經是判若兩人了。
劉酉的家族是當地首屈一指的華人富商,其領域已經覆蓋到金融、農業、百貨和建筑業當中。劉酉雖然不是長房長孫,但也因為其正統的血脈,生活在絕大多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世界里,但是這所有的一切在劉酉十三歲之后突然崩塌。
就在劉酉十三歲生日的當天晚上,劉氏宗族的族長他的爺爺和大伯父突然無故身亡。也是劉老爺子年邁加上他的長子多病,當時也沒有人多想,分散在泰國各地的劉氏子孫紛紛趕回來奔喪。劉老爺子父子的白事是按著中國的傳統規矩辦的,加上又是商賈巨富,白事辦得異常隆重,就連當地行省的政府官員都換著班兒地到劉家表示慰問哀悼。
在劉老爺子出殯的前一天晚上,按著劉氏宗族老家的規矩,最后一晚守靈的必須是劉氏宗親,一切的閑雜人等都不得干擾劉老爺子的亡靈。天色一擦黑,就將包括管家和用人在內的所有非劉姓的人都請出了本家豪宅。由于劉酉已經過繼給了呂洞賓,按著規矩來講,已經不能算是劉姓本家的人了,當晚劉酉跟著管家眾人在酒店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清早,管家帶著劉酉和眾用人趕回本家豪宅。
管家敲了半天的門,也不見里面有人開門。后來他和劉酉一起,又給劉酉父母和其他的劉氏宗親打了電話,在門口都聽到里面的電話鈴響了,但就是不見有人過來開門。這才感覺到不對勁兒,這時天色已經亮了,已經陸續有送行的人馬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