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家屬到法院去告,因為沒有直接證據,官司最后被拖了個不了了之。最近有關這一大家子的大事,就是老大家的獨生女兒要娶女婿的事了。
一路顛簸之后,出租車在靠著海邊的一個別墅小區前停下。我們這輛車的司機剛才和孫胖子聊天的時候,已經把我們一行人的身份猜出來八九成。在離開之前,司機放下車窗玻璃說道:“我要是有兒子給這家做上門女婿,還不如送到廟里當和尚。”說完,沒容我們反應,司機已經駕車絕塵而去。
我爺爺這時臉色鐵青,我親爹在他身邊賠著笑臉說道:“爹,別聽他胡說,一個開出租的能知道什麼?有什麼話找著老二再說。”我爺爺哼了一聲,瞅了一眼面前這一排排的別墅,沒有搭理我親爹。我三叔在一旁打電話聯系二叔出來接一下。就在這時,最前面的一棟別墅里走出來一撥人,他們走到小區門前的一輛汽車前停住,前面為首的一個領導模樣的人停在車前,回身向身后的人寒暄了幾句,后面兩個像保姆一樣的中年男女正忙著向汽車的后備箱里塞進幾個大小不一的禮品盒。
“沈老二!他媽的在干什麼呢!”我爺爺沖著那兩個正向后備箱里塞東西的男女大吼了一聲,沒等眾人明白是怎麼回事,爺爺已經脫了鞋,對著那對男女扔了出去。那個男的本能地一閃身,鞋子正好打在他身后那個領導的臉上。
也難怪我爺爺會生氣,我這二叔和二嬸早我們一個禮拜就到了這,本來說是過來幫忙婚禮的,但是剛才碰上他倆竟然干的是打雜的活兒。
我弟弟入贅倒插門已經讓爺爺沒臉在老家見人了,剛才下飛機沒人接機也就算了,現在再看到這一幕,頓時就爆發了。
對面的人當場就怒了,其中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就要向我們這邊沖過來。我向前跨了一步,擋在爺爺的身前,手向腰后的甩棍摸去。雖然在部隊的時候,擒拿格斗并不是我的強項,但是對付這幾個人還不成什麼問題,要是不行身后還有一個楊軍。眼看那幾個人就要沖到我的身前,突然對方的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句:“別動手!誤會,那是我爹!別動手!”說話的正是被我爺爺當成目標、沒有打中的那個中年男子,他還有個身份——我的二叔,也就是這次婚禮中新郎的親爹。他的話喊完之后,原本要沖過來的這幾人都停在當場,他們回頭看向正在幫領導整理儀容的一位六七十歲的老頭子。
在領導身邊的那位六七十歲的老頭子,聽見了二叔的話之后,一臉尷尬之色盡顯。他賠著笑臉對領導說道:“謝區長,好像是我的親家。鄉下人不會辦事,您別跟他們一般見識。”沒想到這位姓謝的區長異常地好說話,他呵呵地一笑,說道:“別把我說得那麼小氣,不就是被鞋打了一下嗎?不是壞事,最近被鞋打過的好像除了我就是小布什了。”他場面上的笑話惹得周圍發出一陣捧場的笑聲。之后這位謝區長對著老頭子又說道,“再說了,謝老板,你的親家論起來也是我的親戚。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見識不見識的?你放心好了,明天的婚禮,王副市長我一準給你請過來。”
第二十四章 大婚
老頭子千恩萬謝地將謝區長送走,才笑呵呵地向我們這邊走過來。他直奔我爺爺的身前,笑著說道:“親家爺爺是吧?上午還和親家說,要一起去機場接你們的。但就是那麼不湊巧,來了區長隨份子,我們不在場不合適。親家爺爺,明天就是婚禮了,現在忙得焦頭爛額了,有什麼照顧不周的,你要多多包涵。”
爺爺對老頭子的熱情有些不太適應,而且還有點事情也想不通:“你先別客氣,你叫我親家爺爺是怎麼論的?你我應該是平輩吧?用不著這麼客氣吧?”老頭子這時臉色開始發紅,他有些尷尬地說道:“那什麼……你是沈添的爺爺,我是謝莫愁他爹。從孩子那里論,我叫你親家爺爺也算是應當應分的。”
這時,孫胖子來了精神,他上下打量著老頭子,就差伸大拇指夸他老當益壯了。看老頭子有些不自在,又不好發作,他最后自己解釋道:“我孩子生得晚,現在七十三了,姑娘才過了二十歲的生日。從小到大我就拿她當眼珠子養的,所以才想找個養老女婿,以后我這份家當就是他們小兩口的了。”
本來爺爺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是聽到養老女婿的時候,他的臉色又沉了一分。我連忙岔開了話題,說道:“那小兩口呢?怎麼不見他們倆出來露一面?”老頭子看了我一眼,隨后手指著大海中一個不起眼的小海島,說道:“他倆去島上熟悉一下明天婚禮的流程。”“島?”我和孫胖子異口同聲地問了一句,這次沒用老頭子回話,我二叔搶先說道:“明天的婚禮就在那個島上舉行,到時候你們還要多多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