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狗,黑色的狐貍,黑色的牛……已經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只孽的半成品了,就見一個一個的黑影沖到祭壇里面,直奔張然天被蝙蝠埋起來的位置。那邊的場面已經亂成了一團,后進來的半孽擠不進去的,就直接爬到了蝙蝠堆的上方,從上面尋找突破口。
眼看著對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祭壇的外面還時不時有半孽沖進來。所有的孽都好像看不到我們一樣,直奔張然天而去。我看得一陣心驚肉跳,就連郝正義也驚得將捂住我嘴巴的手不自覺地松開了。
就在這時,孫胖子突然一聲驚叫:“這是怎麼個情況?”孫胖子的肚子突然古怪地扭曲起來,好像他的肚子里面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似的。孫胖子拼命地捂住了肚子,但是一只黑色的貓頭還是從他的大衣系扣的縫隙當中鉆了出來。黑貓全身的毛都已經炸開,看著就像個貓臉刺猬。
好在孫胖子的反應快,黑貓的一半身子鉆出大衣的時候,被孫胖子一把抓住。這時的黑貓已經沒了對孫胖子的情分,它扭過身子一爪子向著孫胖子的手背抓過去。孫胖子的手背瞬間出現了四道血槽。沒想到孫胖子竟然這樣都沒松手,他咬著牙死死地抓住黑貓的背部,任憑黑貓怎麼掙扎,抓撓撕咬都不放手。
眼看著黑貓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大,嘴里還隱隱有“孽——。”的聲音出現,孫胖子已經滿頭大汗,這時,楊軍在我背上突然向孫胖子伸出手,說道:“把它給我。”
有了救命的稻草,孫胖子想都沒想馬上就將黑貓遞給了楊軍。
黑貓到了楊軍的手中之后,他從我的背上下來,站在地上盯著還在不停掙扎的黑貓。開始黑貓還是一個勁兒地折騰,楊軍將黑貓提到了自己的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它。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黑貓竟然在躲楊軍的眼神,黑貓的眼神變得飄忽不定,不敢直視楊軍。
慢慢地,黑貓掙扎的幅度變小,最后老老實實任憑楊軍抓在手里。孫胖子看得眼都直了:“大楊,這是怎麼個情況?”黑貓老實之后,楊軍臉上的疲態再現,他將黑貓抱在懷里,緩了口氣之后,說道:“這是……董棋超最后……的一張底牌。”至于底牌究竟是什麼,楊軍已經沒有氣力再說明白。
這時,祭壇入口已經看不見再有半孽沖進來。楊軍喘了口氣,說道:“這里有……它們擋著,我們出去。”說著,也不用我再背他,楊軍抱著黑貓向祭壇入口走過去。郝正義和鴉跟在后面,不過他走了不到兩步,就被我和孫胖子一左一右攔住。我看著他說道:“郝會長,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了?”
郝正義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好像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孫胖子接著我的話說道:“不是我說,郝主任他大哥,不是自己的東西就別往自己的兜里揣。現在我們還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為了一把小匕首,再鬧生分了不好。”孫胖子說話的時候,雨果也湊過來,他雖然沒說話,但是看著郝正義的眼神中還是帶著幾分不屑的味道。
“你說的是這把短劍啊,早說不就完了嗎?剛才借來救急的,忘了還了。”
說著,郝正義將短劍反轉劍柄遞了過來,雖然他是將短劍還了,但是看他的眼神還是帶著一種不舍得的意味。
我將短劍重新插回到劍鞘中,和孫胖子、雨果跟在楊軍的身后向前走時,突然想到,郝正義宗教事務委員會會長這麼大的身份,怎會放下身段來蒙騙我這個民調局小小調查員手中的短劍。這就讓我更不明白了,雨果手中的那把短劍是從哪兒來的?
出了祭壇之后,我們緊跟在楊軍的身后,刻意地和郝正義他倆拉開了距離。走了這一路,就看見墻面上到處都是一個大窟窿接著一個大窟窿。借著孫胖子的手電光看過去,這些窟窿的斷口都是新茬子。孫胖子看了直皺眉頭,對著楊軍說道:“大楊,這些窟窿不是剛才那些怪物撞出來的吧?”
楊軍剛才也注意到了這些墻上的大窟窿,聽見孫胖子問他,他邊走邊說道:“不是撞出來的,是剛才……機關法陣運行的結果。”看著楊軍說話順溜了很多,孫胖子再次問道:“就是為了把那些怪物放出來對付張然天?不是我說,那個董什麼超的到底想干什麼?他不是做夢都想做一只完整版的孽出來嗎?怎麼又脫褲子放屁,搞了這麼一套事情出來?”
孫胖子說完之后,楊軍突然停住了腳步,他回頭看向孫胖子說道:“董棋超后悔了。”
楊軍簡單地說了幾句,不過加上我的分析差不多也能將事情交代清楚。大概的意思就是董棋超晚年即將要創造出完整版孽的時候,他突然頓悟,終于明白了孽不屬于這個世界,董棋超這大半輩子是白忙乎了。
但是以他當時已行將就木的狀態,不足以將制造孽的工具銷毀,而且關于孽的一切資料之前就被董棋超封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