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館長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看得出來他很忌諱煙灰缸里的燃燒的黃表紙,直到黃表紙燒成了一把飛灰之后,夏館長才從辦公桌后繞了出來。
看著黃表紙燒成灰之后,丘主任才對著夏館長說道:“把昨天早上燒的死者記錄給我一份,還有死者生前有沒有宗教信仰,人是怎麼死的,死前死后有沒有人給她辦過什麼法事,火化的時候除了他(西門鏈)說的異象之外,再有沒有什麼發生怪異的事情,或者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她現在埋在哪里……”
丘主任事無巨細說了一大堆,說完之后,也不管夏館長記沒記下來,他轉身就向門外走去。雖然知道這位丘主任這是要出手幫自己,但是他還是不敢在事情沒有平息之前,就把丘主任放走,西門鏈緊緊地跟在丘主任的身后,一直跟到外面的停車場,丘主任才回頭有些無奈的對西門鏈說道:“你不是要我現在就去把她的墳挖開,挫骨揚灰給你報仇吧?”
西門鏈昨天晚上實在嚇怕了,現在認識了丘主任這樣的能人,自然不肯輕易地就把他放走。就在西門鏈可憐巴巴地求丘主任帶他半天的時候,大官人的手機突然響了,打電話的是夏館長,剛才西門鏈和他說了一大堆,夏館長先緊著眼前能查到的事情查了一遍,由于他不知道丘主任的電話號碼,當下只能給西門鏈打電話,讓他轉告丘主任昨天早上燒的那位老太太,火化完畢之后,直接就埋在市郊的龍山公墓里面了。
丘不老聽到西門鏈轉達的地址之后,瞇著眼睛想了片刻,才對著向狗皮膏藥一樣粘著自己的西門鏈說道:“我明天一早要回首都,你要是有膽子的話,今天晚上陪我去一趟龍山公墓。今晚我就解決你的事情。”
聽說晚上要去公墓,西門鏈倒抽一口涼氣。昨天晚上窗戶上密密麻麻的貼滿了黑色的人影,現在想起來都起雞皮疙瘩,晚上要他去墓地,光是想想心里都直哆嗦。邱主任看出來西門鏈的心思,他冷笑一聲,說道:“我只有一晚上的時間,過了今晚,我可能十年八年都未必能再來你們這座城市。你的事情,不是隨便馬路上找個算命的就能解決的。”
丘主任說話的時候,身邊的王子恒有些不耐煩了,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西門鏈,嘴里卻對著自家主任說道:“高局長讓我們明天中午趕回去,沒必要為了這個小子耽誤吧?丘頭,干脆讓他報案得了,反正最后還是歸我們辦。和一室的那幫人說一下,等他的案子報到局里,優先辦就是了。那邊是剛死的鬼,掀不起什麼大風浪。”
丘主任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要是走程序報到局里的時候,他的尸首都涼了。”說著丘主任又沖著王子恒哼了一聲,繼續說道:“剛死的鬼你現在是不放在眼里了,你忘了當初是怎麼進的民調局了?當初我也把你的事情拖到走程序的話,現在你的五周年都燒完了吧?”丘主任說到最后的時候,王子恒的臉色開始變紅,他低下頭,不再敢觸邱主任的眉頭。
丘主任也沒有理他,自顧自在上衣兜里掏出來一個小小的蠟丸,他將蠟丸捏碎,露出來里面黑色的藥丸。丘主任將藥丸遞給西門鏈,說道:“你用白酒把這個藥丸服下去,白酒的度數越大越好。這個藥丸能暫時壓住你的天眼,呃……就是能讓你暫時看不見那種東西。”
丘主任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西門鏈之后,再次說話的時候,語氣堅決的不容余地:“晚上六點,我在龍山公墓那里等你,六點十分看不見你,你的事情就另請高明吧。”
按著西門鏈的意思,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和丘主任分開,起碼在他見鬼這件事情處理完之前,大官人不想也不敢輕易的離開丘主任的視線范圍之內。西門鏈盤算著要死磨硬泡的守在丘主任的身邊。
但是丘主任沒給他這個機會,說完之后,他直接走到停在門前的一輛奧迪車前。王子恒前先一步替自家主任開了車門,沒容西門鏈湊過來,丘主任就已經坐進了車里,王子恒“啪!”的一聲,關上了車門。這車也不知道是怎麼設計的,一關上車門就立刻上了鎖,任憑西門鏈怎麼拉扯,車門就是打不開。
“都告訴你,晚上六點龍山墓地見了。你還磨嘰什麼?”王子恒對西門鏈明顯的不滿,說話的時候他打開了駕駛室的車門,半個身子已經坐了進去。他關上車門之前,回頭又對西門鏈說道:“你要是時間,還是先去準備一下晚上去墳地的事吧。”
這算是給西門鏈提了個醒:“準備什麼?”王子恒沒搭理他,說完之后,直接關上車門,看著汽車絕塵而去。
西門鏈還在后面追了幾步:“你再給句話,我要準備什麼……你說明白了能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