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打帶罵的將這幾個伺候她的人都攆跑了。就連附近菜場的小販提到這位老太太的時候,都異口同聲:從來沒有打算在她那里賺到錢。
老太太嘴里的金牙還是她們家老頭子死后留下來的,當時本來想賣了換錢的,但是找了明白人估價的時候,才發現這十來顆金牙只是在外面包了一層薄薄的金皮,這層金皮的成色也不好,賣不了幾個錢。最后老太太索性安在了自己的嘴里,雖然和她的牙床并不匹配,每次吃東西都格的牙床疼,但是就這樣,她也舍不得重新安口新牙,老太太嘴里前面的八顆門牙還是他兒子騙他是憑關系不花錢,她才同意裝上的。
昨天早上一口金牙被西門鏈撬掉的時候,老太太就已經快氣瘋了,然后又眼看著自己的大兒子塞給西門鏈一信封錢,老太太這輩子都沒讓人占過便宜,想不到死后會吃這麼大一個虧。不把她的牙和那一信封錢要回來,老太太就連投胎都沒心思去。
“現在知道老太太不好惹吧?”王子恒嬉笑的著看向西門鏈,沒等大官人說話,丘主任突然回頭喘了口粗氣,對著西門鏈說道:“算你不走運,把他兒子給你的錢吐出來吧。”
“憑什……”西門鏈抱怨的話沒有說完,煙霧中老太太的面容變得猙獰起來,她張牙舞爪的像是要沖過來,就連包裹墳墓的煙霧都變得“沸騰”起來。
要不是煙霧中好像有某種物質在牽制老太太,她無法突破到煙霧外圍,否則這時候她已經和西門鏈面對面了。
不過就是這樣,也把大官人嚇得夠嗆,他連退了好幾步,看見丘主任和王子恒動都沒動,西門鏈的膽子才算壯了點:“真的是你兒子給我的,不信我的話,就給你兒子拖個夢,有什麼話你自己去問他?”
煙霧中的老太太又是一陣無聲的咆哮,丘主任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西門鏈,說道:“我要是你就快點把錢還給她。”他指了指墓碑上面差不多快燃盡的短香,又說道:“別說我沒有提醒你,等香燒完之后,我就控制不了她,到時候就是你們倆面談了。”這話說得西門鏈就是一激靈,看來只剩下還錢的這一條路了。
他現在穿的是昨天的那件衣服,裝錢的信封就在衣服口袋里,西門鏈不情不愿的將信封掏出來遞給了丘主任。
丘主任將信封用石塊壓住在墳頭上,看到信封之后,煙霧中的老太太變得安靜起來。本來以為這件事這樣就算完了,沒想到就在丘不老和王子恒,西門鏈三人準備離開的時候,老太太突然又變得暴躁起來,丘不老回頭看了她一眼,隨即一臉糾結的對著西門鏈說道:“她說……少了一百。”
“不可能!”西門鏈大喊了一聲,接著說道:“這個信封給我之后就沒動過,她這是在訛……”說到這里,西門鏈突然想起來昨天早上從殯儀館跑出來的時候,在信封里抽出來一百塊給了司機當車費。不過上午向夏館長借的錢買鹽花完了,自己身上的零錢湊著還不到一百。他看著丘主任和王子恒,低聲下氣地說道:“你們誰有一百,先借我用用……”
西門鏈說完他的遭遇之后,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孫胖子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說道:“不是我說……這就完了?”西門鏈吃了口羊肉,壓住了上涌的酒意,說道:“剩下的就是老太太的事情擺平了,不過我的問題卻更嚴重了,丘主任的藥丸只能壓住我天眼幾天,時間長了話照聽,鬼照見。大圣,你也知道我那時的工作環境,殯儀館啊,我大白天的都能看見有人影晃來晃去的,你想象一下,我這邊在給死人化妝,死鬼就站在旁邊,比劃著說我給他化得不漂亮,我是什麼心情?后來實在靠不住就把殯葬化妝師的活辭了。”說到這里大官人頓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孫胖子,說道:“也不知道是有人安排好了,還是命中注定的。我上午剛剛辭了殯儀館的活,中午丘主任就給我打了電話,說這邊有個活特別適合我,還是公務員,我當時想都沒想就到首都來了。進了民調局之后就一直在丘主任的手下,一直到現在。”西門鏈說完之后,孫胖子笑嘻嘻對他說道:“看不出來老丘也有騙人的時候,不是我說,也難為你們了,跟著老丘這樣一個上司,老是硬邦邦的。”他的話剛剛說完,桌子對面的熊萬毅突然將酒盅重重的一墩:“孫胖子,你說什麼屁……哇……”話說了一半熊萬毅的酒意上涌,他再想閉嘴時已經來不及了,晚上吃的東西他是一點都沒有糟蹋,吐了整整一桌子。
老莫和西門鏈坐在他的兩側,兩人躲閃不及,身上多少沾了一些熊萬毅的嘔吐物。
他二人捏著鼻子跳到了一邊,西門鏈一邊擦著袖子,一邊對熊萬毅喊道:“熊玩意兒,你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