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胖子好像是后退了一步,他接著說道:“你還別嚇唬我,大白,不是我說,要不是我把你帶到醫院里來,讓你守著辣子有吃有喝的,現在你還在局里啃吳主任的蘿卜呢。你要是不想呆在這里也成,我現在就把你帶回去。雞鴨大肉你是別想了,回去接著啃蘿卜白菜吧。”
孫胖子說完之后,那個動物的聲音漸漸的平息了下來。孫胖子好像捋順了幾下它的毛發之后,回到我身邊說道:“辣子,你放心,有尹白在這里守著你,除非是吳仁荻來,要不誰都傷不了你。你好好地再養幾天,等你睡了之后,告訴我是誰害得你這麼慘,哥們兒我替你報仇……”
這時,又響起來一陣輕輕地敲門聲。孫胖子答應了一聲之后,門開了又有一個聲音說道:“孫局,差不多十二點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孫胖子沒理進來的那個人,他繼續說著我說道:“辣子,你再睡一晚吧。我明天再來看你,說好了,你明天他媽的必須給我醒過來……”
孫胖子走后,我的胸口緊了一下,好像是又有一個重物壓了上來,一條濕漉漉,伴隨著烤雞香味的舌頭,又對著我的臉舔了起來。舔了一陣子之后,尹白就那麼趴在我的胸口,一動不動的,似乎是睡著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我開始對周圍事物的反應變得遲鈍起來,最后又一次的沉入到無邊的黑暗當中。
也這樣,自打這次以后,我時不時的都會“醒”過來一次。雖然還是不能恢復對身體的控制,但是對周圍事物的反應。
卻越來越敏感起來。
而且經常會遇到很多人來醫院看我,雖然我的思維還是有些混沌,只記得孫胖子。但是也大概知道這些人都是我以前的同事和朋友。就連一個被叫做“高局長”的人都過來待了一段時間。
甚至又一次,我再次的恢復了意識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我的床邊坐了一個人。而尹白對這個人也沒有絲毫的興趣,它還是趴在我的胸口,睡了個不亦樂乎。
這人也不知道坐了多長時間,他一動不動的,要不是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否則根本無法知道還有這樣一個人就在我的身邊。他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我,直到門外有了點嘈雜的聲音(好像是隔壁病房在搶救病人),那個人從慢慢的從病床上站來起來,好像想對我說點什麼,但是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也沒見他說出來。
這個人給了我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但就是偏偏想不起來他是誰。我拼命地想睜開眼睛,但是我越是掙扎,對周圍事物的反應就越遲鈍。最后我竟然“努力”的回到了黑暗當中。
等我再次回復意識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我好像是被換了病房,現在不光是尹白,房間里好像還多了一個人。這個人平時在坐在角落里一動不動的,要不是有幾次有人進來找他。我都感覺不到病房里面竟然多了一個人。
從這一次之后,每次恢復意識,都明顯的感覺到好像是出了什麼事情。除了孫胖子和房間里看著我的那個人之外,已經沒有什麼人來看我了。
而且孫胖子雖然是天天都來,但是他的話也少了很多,聊了沒有幾句,不是有人來將他叫走,就是自己想起來有什麼事情沒辦,慌忙起身走了。
就這樣,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后。我被一陣無名的心悸擾的恢復了意識。這時,孫胖子就卓在我病床前的椅子上。房間里面看著我的那個人很難得不在屋里,只有孫胖子自己,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要不是他偶爾的咳嗽一聲,我都不敢肯定這個一直抽煙的人是誰。
他不說話,我就很難提起來精神。時間久了,就在我意識慢慢衰弱的時候,突然,明顯的感覺到有一個人從大門外走了進來。沒有開門的聲音,他是怎麼進來的。而且孫胖子好像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還在一口接一口的抽煙。
從我恢復意識之后,只能靠聽覺來感知外界事物。但是這一次,隨著這個人越走越近,我竟然‘看’到了一個滿頭白發的年輕人。他俯下身子看了我一眼,說道:“看來消化的差不多了……”
吳仁荻……自打我昏迷以來,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過來看我。似乎知道我可以‘看’到他。吳主任慢慢地將目光聚攏到我的臉上,慢悠悠地說道:“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了,睡了兩年,竟然做著夢就把藥丸消化了。還真是傻人有傻福氣。”
這時的孫胖子還是好像沒有看見吳仁荻一樣,繼續的抽著對空氣發狠。吳仁荻也不理他,頓了一下之后,繼續對著我說道:“不過就這麼消化,還是有點可惜了……”說完這句話之后,吳仁荻突然嘴角上翹,做了一個笑的表情。
看吳仁荻笑了一下,我的心里反而不踏實起來,好像是有什麼事情被他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