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和尚說到最后幾句的時候已經帶出了哭腔,不過幾句之后他的聲音又恢復了正常,聽我說了幾句醒過來之后的情況,他在電話那頭又說道:“行了,知道你忙,有什麼事情咱們晚上說。晚上七點,我在王府飯店等你,說好了不見不散。你要是敢不來我就等你一宿,還有,記得叫上姓孫的小胖子,你倆一塊來。”說完也不等我的答復,他自己先把電話掛了。
我和蕭和尚說話的時候,孫胖子就站在我的身邊,側著耳朵聽了個清清楚楚。打完電話之后,我扭臉看著孫胖子說道:“晚上七點,老蕭在王府飯店等咱們倆。大圣,他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以前吃飯有頓砂鍋居就打發了,現在一張嘴就是王府飯店,他的影視公司這是賺大發了?”
“他真干影視公司就賠死了。”孫胖子說了這句之后,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辣子,之前你答應入伙,有些事情也不能瞞你了。老蕭大師的影視公司就是個幌子,他算是我們這些人的外聯,他負責找活,找到活之后由二楊解決問題。老蕭大師就是動動嘴皮子就抽兩成,老吳自己抽四成,剩下的四成才是我和二楊平分。不是我說,他老人家現在可是真比我有錢。”
我聽了孫胖子的話之后,順著這個思路想起來另外一件事情“那他真不去民調局了?倒地為什麼事兒老蕭和高局長鬧掰了?”
孫胖子攤開雙手,說道:“這個我是真不知道,當時老蕭大師走的時候我有事外出,不在民調局里。
不過聽老莫他們說,老蕭大師是罵著大街走的,還說當時高老大臉色氣得鐵青,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高老大氣成那樣。后來等他倆氣消了差不多的時候,我去探過老蕭大師的話,誰想到別說提高老大了,就連民調局這三個字都不能提。只要把民、調、局這三個字串一塊,老蕭大師就跳著腳的罵。我提一次他罵一次,就像民調局的人都是王八蛋一樣。后來我也懶得再去找罵了。”
孫胖子說完之后,我接話道:“那你沒探探高局長的話嗎?也許命好能探出來點什麼。”
“我壓根就沒想過能從高老大的嘴里打聽出來實話,不是我說,看老蕭大師咬牙切齒的樣子,高老大八成真有什麼事情對不起他。我去打聽這個?”
我和孫胖子就一直在一室辦公室里面嘮著,不過被蕭和尚的電話打亂了節奏,再也沒有從孫胖子嘴里打聽出來什麼要緊的事情。轉眼到了下班的時候,孫胖子也沒回他的辦公室,直接和我一起出了民調局,開車直奔王府飯店。
到了飯店一打聽,蕭和尚訂的是貴賓廳,孫胖子知道之后直砸吧嘴,按著他的經驗,這次老蕭不花個一兩萬都不好意思從里面出來。不過我和孫胖子進了蕭和尚的包間之后,才發現蕭和尚不是自己來的,一看到我和孫胖子進來,一個兩年不見的熟人從蕭和尚身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我們身前,邊走邊說道:“孫生、沈生,好久不見啦……”
馬嘯林,還真是老冤家了,這個老家伙幾乎每過一段時間就要出現一次,不過似乎每次出現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不知道他是怎麼和蕭和尚湊到一起的。
蕭和尚就在馬嘯林的身后,沒等他說完就一把扒拉開馬老板,走到我的身前,還沒等我客氣,他突然一把抱住了我,老淚瞬間就涌出來:“小辣子,你可是嚇著我了。兩年了,還以為你這輩子就醒不過來了。你爺爺讓我照顧你,我就把你照顧成這樣……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對得起你爺爺嗎?”
第一次看見蕭和尚這樣,我的心里也有點發酸:“我這不好好的嗎?就是睡了兩年,有什麼大不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身邊的孫胖子一把將蕭和尚拉開,說道:“差不多行了,辣子人好好地,大難不那個什麼必有后福。不是我說,現在不流行玩煽情。”
說到這里,孫胖子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插不上話的馬嘯林,沖著蕭和尚說道:“老蕭大師,不是我說,這是怎麼個意思?”
蕭和尚倒是感情豐富,哭了一陣之后,聽到孫胖子提到了馬嘯林。立即擦干了眼淚,換了個笑臉說道“路上碰到的馬老板,聽說今晚的飯局是為了小辣子壓驚,人家馬老板就主動要求過來買單。看看人家這覺悟……”
馬嘯林總算找到了說話的機會,他陪著笑臉說道:“小意思啦,只要大家開心,花一點點錢不算什麼啦。”兩年不見,馬老板的普通話大有提高,起碼已經不用捋著舌頭說話了。我說蕭和尚怎麼突然間這麼大方了,敢情是找好了冤大頭。
馬老板接著說道:“今天是為了給沈生壓驚,我還特地帶來兩瓶好酒。現在是不是邊吃邊聊?”“就是,都站在門口干什麼?”蕭和尚拉著我和孫胖子就往餐桌走過去:“進來,咱們幾個什麼時候干聊過,來,都坐好了,吃著喝著嘮著才有意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