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兒。”

吳鐵斧低著頭，甕聲道。

“我想找您借些種子。”

借種子？

稀奇，你們這些游牧民還會種地？

楚光覺得挺有趣，笑著說道。

“很遺憾，我們也沒種子，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了。而且外面雪這麼大，土早給凍上了，就算弄到種子，怕是也種不下去吧。”

吳鐵斧撓了撓后腦勺。

“不，您可能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想找您借的……不是那個種子，是那個種子。”

“什麼哪個那個的？”楚光皺了下眉頭，看著他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別和我繞圈子。”

吳鐵斧不敢打馬虎，連忙解釋。

“就是，給人配種用的。”

聽到這句話，楚光差點沒給自己的唾沫嗆到。

啥玩意兒。

是自己聽錯了還是理解錯了。

給人配種是個什麼鬼？！

注意到楚光臉上的表情變化，吳鐵斧愣了下，沒想明白這位大人為何如此大反應。

但他還是繼續放低姿態，語氣誠懇地請求道。

“我們的部族前些日子經歷過一場大戰，人丁稀薄，需要補充新鮮血液。我們不敢奢求您的血脈，只希望您能點頭，準許我們族中未婚配的年輕女子，來你們的營地借住幾日。”

“我們不會讓您白幫我們這個忙，作為報酬，我們愿意為每一名新生兒的父親，奉獻一張駱駝皮和一把匕首。”

說到這份上，楚光總算是聽明白這家伙的意思了。

想來也是，部落民哪來的節操這個概念。

人口興旺的大部落，除了部落內的結合之外，還能劫掠外族獲得奴隸，通過奴隸繁衍后代。人口不興旺的小部族，就只能依附強者，從宗主勢力那里獲得新鮮血液了。

“我理解你的難處，但這個忙，我幫不了你，”楚光一臉嚴肅道，“我們是正經游戲……咳，我的意思是，我們的習俗和你們不同。其他的忙我可以考慮考慮，但這個真幫不了。”

何況就算想幫忙也幫不了啊。

楚光之前看過培養艙的說明書，記得非常清楚，這些克隆體的遺傳因子似乎很難中獎？

本來它們也不是為正常繁衍途徑而設計的，只不過是玩家們意識體的“容器”，由培養艙制造的“產品”。

尤其是異種序列，遺傳因子壓根兒就沒法穩定遺傳下一代，甚至由于染色體異常，干脆直接連功能都一起閹割掉了。

況且《廢土ol》是一款主打休閑的歡樂向游戲。

楚光想都沒想，便果斷替玩家們拒絕了。

youxi？

吳鐵斧一頭霧水，沒明白這位大人是什麼意思。

不過看他臉上的表情，對自己的提案似乎并不滿意。

想想也是，自己這些流浪者畢竟來自荒野。

哪怕是出于對疾病的擔心，這位首領也不可能允許自己族中精壯的青年勞動力，將旺盛的精力浪費在外族女人身上。

“是我唐突了。”

吳鐵斧一臉遺憾和慚愧地低下頭，表示過誠懇的歉意之后，在周圍玩家們好奇眼神地目送下，轉身告退了。

玩家們小聲竊竊私語。

“他們在說啥？”

“不知道。”

“種地！我聽到管理者大人提到了‘種地’！那個詞我會！”

“你丫的就知道種地。”

……

夜深。

搭建好營地的土著們，在營地中央點燃了篝火。

火焰在雪中搖曳。

流民們圍坐在篝火前，吹著用動物骨頭做成的笛子，唱著咿咿呀呀聽不清吐詞的民謠，分食著渾濁的肉湯和黑黢黢的烤餅，慶祝著這段旅程的結束，為新生兒祈福。

玩家們雖然好奇，但并沒有靠近過去，只是站在圍墻上遠遠旁觀。

“他們吹的是什麼曲子。”

“沒聽過，估計是alpha0.5版本的bg吧。我不是說了嗎，新版本估計會側重開發人機交互系統。不過沒想到這制作組還有點牛批，連廢土上的流民都有自己的文化。”

“他們用的那個骨頭做的笛子還挺有意思，明天看能不能買個回來瞧瞧。”

“萬一是人骨做的呢？你要吹嗎？”

“臥槽，你要不要想的這麼獵奇？”

“只是合理分析，我聽說有些非洲部落，會在父母去世之后，把他們的骨頭做成樂器。”

“謝謝，有被孝到。”

好奇的不只是玩家們。

站在療養院三樓向外看去的楚光，臉上同樣掛著饒有興趣的表情。

沒想到這些流民居然還有自己獨特的部落文化。

這些設定倒是可以更新在官網上，給那些云玩家們打發時間，解解饞。

就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些人。

楚光想了想，決定過段時間給他們起個名字，做個旗幟或者圖騰什麼的。

“這曲子還怪好聽的。”

“要錄下來嗎？主人。”

“你能錄這麼遠麼？”

“有一種技術叫做激光監聽哦，就算是隔著很遠的地方，只要打一束光過去，就能通過物體震動的頻率記錄下音頻。”

“你還有這本事？！”

“幾百米的范圍當然可以呀，還可以對音頻降噪喔。”

“……那就錄下來吧。”

錄入原聲大碟放進官網的資料庫里也不錯，算是對廢土大地上風土人情的考察了。

深夜12點之后。

楚光抱著小柒回到避難所，接著打開系統，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管理者津貼。

這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他居然存下了222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