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幾名臉上爬滿皺紋的老兵,不少年輕的警衛臉上都帶著驚慌和忐忑,握槍的手滲出緊張的汗。
像是血手氏族那樣的大勢力,收過保護費之后就不會來了。
平時他們的對手都是異種,最危險的也不過幾頭變異棕熊。只有極少的情況,才會碰上不開眼找上門來敲詐的掠奪者,而那些人的戰斗力通常不是一般的拉胯,窮的連桿槍都沒有,甚至還不如鎮上的獵戶。
像這樣的情況,不少年輕的警衛還是第一次遇上!
環視了一眼周圍的警衛們,端著獵槍的老沃特臉上浮起一絲凝重。
加上自己,一共只湊出來11個人,其中一半還都是老鎮長宅子里的門衛,一年打出去的子彈,加起來都未必有30發。
一旁的警衛隊隊長朝著身旁的屬下怒罵道。
“人呢?就這點嗎?鎮上的那些獵戶呢?把槍發給他們,讓他們散到外面的樓里!”
年輕的警衛抱著步槍,戰戰兢兢說道。
“老查理去動員了……應該,很快就來了。”
“來不及了,”老沃特看向了掩體外面,“那些人已經來了。”
冰雪覆蓋的街道。
一伙披著毛皮外套、背著長槍短槍的士兵,在一位身披重甲的男人的帶領下,出現在了街道的盡頭,散開到了周圍的掩體背后。
雙方相隔兩百米,已經進入交戰距離!
然而誰也沒動,只是緊張的對峙著。
就在這時候,沃特的眉頭猛然一縮,只見對面從街角推出來一門漆黑色的炮管!
他們居然還有炮?!
那炮管約莫有一條腿那麼長,大概是鑄造的,管壁相當的粗,黑洞洞的炮口散發著滲人的寒光。
雖然模樣簡陋,但沒人敢輕視它的威力。
一旁的警衛隊長咽了口唾沫,終于沉不住氣,朝著對面大聲喊道。
“你們是什麼人?來這里干什麼!”
廢話……
這種愚蠢的問題還需要問嗎?
沃特在心中吐槽一句,默默地給手中獵槍裝彈,將槍管伸出去,瞄準了對面。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只見一個穿著獸皮外套的男人,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從掩體背后站起,走了出來。
老沃特瞇起了眼睛。
看了幾十年大門的他,幾乎認得這條街上的每一張面孔。
顯然不只是他認出來了那人的身份,旁邊有幾名年輕的警衛也認了出來,小聲竊竊私語。
“趙鼠?”
“好像……還真是他!”
“嘶……他不是死了嗎?我見他家都辦了喪事兒。”
“我記得!是上個月的事兒吧,好像是去北邊狩獵鹿群的時候,撞上了血手氏族的人……一起被逮著的還有楊家那個老二。”
“楊二狗?”
“對對對,就是那家伙!”
就在警衛們議論著的時候,往前走了一二十米的趙鼠停下腳步,扯開嗓門大聲喊道。
“鄉親們,我是趙鼠!我是來幫你們的!”
“幫我們?”
掩體后面的警衛隊長冷冷一笑,朝著站在雪地中的趙鼠歷聲喝道,“你口中的幫我們,就是這個幫法?”
看見了警衛隊長,趙鼠本能的一陣畏懼。
但想到身后為自己撐腰的幾十名士兵,想到先前管理者大人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他的眼中又重新燃起了火焰,剛剛彎下一點兒的腰桿也重新挺直了起來。
看著掩體背后的同鄉們,他提高了音量,大聲說道。
“一個月前,我和楊家的老二去北邊狩獵鹿群,不幸被血手氏族的掠奪者虜去,扔進了他們的地牢里。就在我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是我們的鄰居……也就是我身后的這些人,將我從掠奪者的地牢里救了出來。”
掩體后面的警衛們一陣騷動,臉上紛紛露出驚榮。
從掠奪者的地牢里救了出來?
這意思是說,血手氏族已經被他們端掉了?!
趙鼠沒有停頓,繼續說道。
“他們不但給了我食物、衣服、燃料,還給我安排了工作和住所,讓我免于饑餓和寒冷。他們不只接納了我,還接納了其他一同被救出的俘虜。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他們并不是我們的敵人——”
“一派胡言!”警衛隊長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喂不熟的白眼狼!就因為外人扔了你兩塊骨頭,你就搖著尾巴向他們乞憐,甘當他們的狗,甚至將你的獠牙對準你的同胞!你的良心呢?”
趙鼠怒了,大聲吼道。
“良心?你好意思說良心?你大聲告訴我,到底誰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我們拾荒、打獵、用命去換籌碼,然而我們得到的是什麼?我們每年給鎮他上貢,忍受他的盤剝,用賺來的錢買他挑剩下的垃圾,還要在外面被那些掠奪者們騎在頭上拉屎!”
“告訴我,當我被掠奪者扔進地牢的時候,他在哪里?他從來沒保護過誰,他的眼里從來只有自己,當我們需要他的時候,他甚至都沒跨出過自己的城堡一步!”
“從一開始,那個住在城堡里的吸血鬼,就和血手氏族的人是一丘之貉!他用我們的勞動成果,去孝敬那些掠奪者,甚至幫著那些惡棍們一起吸食我們的血肉!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就在昨天,那個吸血鬼居然寫了一封信,送去了血手氏族那里,妄圖慫恿那群惡棍洗劫我們的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