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越大,他們的死期越近。”
新聯盟的飛機在雨天會被削弱。
往常他們只需要出動一輛坦克,就能打下一座千人規模的幸存者據點,現在這麼多坦克開去了前線,而且還是那位號稱軍神的迪隆大人指揮,想來勝利就像呼吸一樣容易。
想到這里,飽受游擊隊和傘兵騷擾的眾人,心中獲得了些許安慰。雖然過程艱難了點,但只要能贏,一切都是值得的。
據說清泉市的北郊是一片流淌著奶和蜜的沃土,那里有無盡的財寶和享用不完的食物。
就在灰狗幻想著以后的好日子的時候,頭頂忽然傳來“咻”的一聲。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數十米開外的六層樓房上便轟然炸裂了一團濃煙。
混凝土塊被炸得四散飛濺,落在彌漫街道的水面上濺起一串串水花和波紋,眾人在驚呼和怒罵聲中,紛紛矮下身子躲避。
不遠處被爆炸聲驚擾的裂爪蟹,發出磨牙似的嘶啞咆哮,躁動不安地在淺水區亂竄。
混亂中,掠奪者們的木筏歪在了路邊。
“草!”
“炮彈?!”
“媽的,那些打炮的是沒睡醒嗎?怎麼把炮彈打到這兒了!”一名滿臉橫肉的掠奪者罵罵咧咧吼道。
旁邊的一名掠奪者瑟瑟發抖道。
“不……我覺得就算再沒有準頭, 也不至于會歪到這里。”
仿佛印證了他的猜測似的。
很快又是一枚炮彈落下, 不過這次離他們比較遠, 落在了他們身后得有一兩百米遠的位置。
看著那一片漆黑的水面,灰狗緊張地說道。
“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著吧……這兒的裂爪蟹可不少。”
這句話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認同。
將破爛的木筏拴在了路邊,眾人迅速逃進了一旁的半坍塌的樓房, 沖上了二樓躲著。
外面爆炸聲不斷,炮彈接二連三落下, 遠的得有五六百米, 近的甚至就在他們腳下的這條街上。
聽著那如同炸雷一般的炮聲, 藏在黑暗中的一雙雙眼睛里寫滿了驚恐和茫然。
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里距離青石縣少說也有二三十公里,中間還隔著近三十輛坦克和五支千人隊。
他們只想知道, 這些炮彈是從哪兒飛過來的?!
……
在炮火中忍受著煎熬的不只是分散在城區各處的巡邏隊,還有那些聚集在牢房里找樂子的小嘍啰……
甚至是他們的頭兒和首領。
“這些炮彈是從哪兒來的!?”
鋼筋混凝土加固的炮樓內,回蕩著怒吼。
由于整個四新區都泡在水里, 防炮掩體大多是修在半坍塌的樓房里, 而不是埋在地下。
躲藏在陰暗濕冷的炮樓內, 金牙那張黑的發綠的臉上, 此刻正寫滿了暴怒與驚恐。
數分鐘之前,他還在縮在溫暖的被窩里, 擺弄他從布格拉自由邦的行商那兒用第納爾換來的“玩具”。
然而他才剛剛進入狀態,還沒來得及進入,一發炮彈就落在了距離他窗外不遠的臭水溝里。
很快接二連三的炮聲響起。
那震耳欲聾的轟鳴, 嚇得他從床上掉了下來,連外套都沒來記得帶上, 便拖著兩百多公斤的身軀狂奔到了這里。
和他一同躲在這棟炮樓中的,還有他的一眾心腹和親信們。
這會兒大家的臉上同樣掛著驚魂未定的表情, 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伸手揪住一名心腹,金牙沖著他的臉大聲吼道。
“你去南邊看看, 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是!”那心腹連忙點頭,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看著那道消失在門口的身影,金牙總算是漸漸平復了心情,讓自己冷靜了下來……雖然那兩顆綠豆大的眼珠子里,仍然轉動著驚魂未定與猜疑。
從屬下的手中接過衣服穿上,他找了把結實的椅子坐下, 開始思考起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老實說,當炮彈剛開始落下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壓根兒沒想到新聯盟身上去,而是以為前線的部隊背叛了自己。
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雖然軍團的指揮官幫他打了不少勝仗, 金牙也承認沒有迪隆的幫助自己不可能這麼順風順水地贏到現在,但他仍然一直不敢將指揮權交給那些人,就是擔心那些人脫離自己的掌控。
就算腦子再愚鈍,他也能察覺到。
那維系在軍團前軍官們之間的紐帶,遠比自己和其他千夫長、百夫長們之間的紐帶緊密的多。
那份忠誠,是他從未在自己人臉上見過的。
一旦讓那個迪隆掌握了指揮權,只要他將百夫長和千夫長替換成原來的部下,取代自己是分分鐘的事情。
本來掠奪者信奉的便是叢林法則,以強者為尊。更不要說現在牙氏族,三分之二都是半途加入他們的外來者,對自己更是毫無忠誠可言。
然而……
這個念頭在金牙的腦海中只停留了兩秒。
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派去松林峪的前線部隊,壓根就沒有配備100火炮這種間接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