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振臂一呼,搞不好能忽悠不少學院的研究員加入你們。”
看著一臉奇怪看著自己的殷方,楚光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他確實有這樣想過。
甚至還想過從那里忽悠幾個工程師出來幫忙干活兒。
畢竟他們教出來的學生都這麼牛掰,想來他們自己手上的本事也不弱。
然而……
“他和101號避難所的居民……選擇了以另一種形式活著,將意識上傳到了電腦,總之不太可能從那扇門里出來了。”
殷方愣了一下,低頭思忖了片刻,半晌之后嘀咕了一句。
“唔……倒也挺像他的風格,不過和書里面也不完全像。”
楚光好奇的問道。
“哪方面?”
殷方的眼中陷入了回憶。
“《學院起源》一書對那個人的評價是,他總在不合時宜的場合說些讓人沮喪的風涼話,對于沒有資質的學生會毫不客氣地勸他改行,他像一塊冰冷的石頭,不會讓人感到高興,也沒興趣主動為別人做什麼……但他其實還是做了不少多余的事情不是嗎?”
“比如那個101號營地。如果他決定以另一種形式度過余生,其實根本沒必要費那個力氣,教那些廢土客們算數和識字,更沒必要庇護他們。”
這確實是個有意思的角度。
在舍棄血肉之前,那個男人想必已經做過了各種各樣的嘗試。
而當他下定決心為自己的旅途畫上句號的時候,想必對現實世界應該已經沒有了任何留戀。
站在這樣的立場上,101號營地的誕生確實是一件多余的事情。
看著陷入沉思的殷方,楚光想了一會兒,緩緩說道。
“可能人的復雜之處也正在于此。”
……
清泉市西五環邊緣。
走在殘破的街道上,身后背著一只大箱子的殺人之匕,心情同樣有些復雜。
起初聽方長說起這個可以“刷錢”的bug時,他第一反應是興奮,恨不得當場為聯盟的外匯儲備獻上自己的心臟。
然而當冰涼涼的箱子背在身上的時候,他的心情忽然沉重了起來。
“我總感覺做這生意……有點兒怪怪的。”
要怪也只能怪這游戲太真實。
如果只是一張貼圖或者背包里的一串數字,他敢打賭自己絕對不會胡思亂想。
走在旁邊的方長看了他一眼,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麼。
“你可以換個角度想,如果沒有我們,被摘掉零件的將是手無寸鐵的幸存者,貧民窟里的窮人,在廢土上走丟的拾荒者。”
“并不是所有人都用得起數千乃至上萬枚籌碼的仿生學器官,為了活下去他們一定會不擇手段,所以我們其實是犧牲了自己,造福了他人。”
沙匕一臉目瞪口呆。
他當然知道這是歪理,但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來該怎麼反駁。
對哦。
零件是從克隆體上拆的,他們并沒有拐騙那些不能復活的nc。
虧的是誰呢?
似乎是避難所。
畢竟設定中培養艙合成克隆體需要大量的電,而避難所只收了他們“活性物質”的錢。
走在旁邊的老白調侃了一句。
“你的歪理真是一套一套的。”
方長無所謂的回答道。
“沒,我只是很正常的在玩游戲,反而是把現實規則帶入游戲的人比較奇怪。你會對在gta5殺了平民,或者在文明6里按了核按鈕感到愧疚嗎?”
老白思索了片刻。
“那倒沒有,不過按了核按鈕之后會感到空虛倒是真的。”
畢竟開始全圖種蘑菇的時候,這局游戲差不多也該結束了。
交易的地點定在了清泉市西五環的邊緣。
從曙光城到這兒的直線距離比巨石城更遠,但實際路程反而更短。
中等密度的住宅布滿了郊區,聯盟的玩家曾探索過這片區域,但由于收益率不高,因此探索度反而不如東區的那片叢林。
購買這些覺醒者牌零件的并非格雷西醫生的診所,而是格雷西的一名客戶――一個叫埃德蒙的男人。
他曾經是格雷西的助手,后來被匕首幫的老大杰夫看中,當了一段時間杰夫的御用醫生。
也許是嫌錢太少,也許是別的原因,后來埃德蒙脫離了匕首幫,去了廢土上自立門戶,開了一家醫院。
雖然他從來沒給自己的醫院取名字,但熟知那兒的傭兵還是習慣的稱其為埃德蒙診所,或者埃德蒙的牧場。
至于為什麼會有這個綽號,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內城的貴族可瞧不上孱弱的血肉,甚至連滿是機油味兒的機器代替品都入不了他們的眼,只有干凈又衛生的仿生學義體才是他們的追求。
因此,這些零件的使用者大多是刀頭舔血的傭兵、賞金獵人甚至是掠奪者。
經常要挨槍子兒的人,可不會想著給自己換個精貴的零件,便宜耐用才是王道。
畢竟說不準哪天就得挨一枚e手雷,電子產品反而會成為累贅。
覺醒者的零件雖然不足以讓他們成為覺醒者,但絕對符合耐用這一條。
兩千枚籌碼,對于巨石城的普通人是一筆巨款,但對于一些有實力的傭兵而言,卻并非是承受不起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