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見那指向自己這邊的槍口,剛剛險境逃生的騎兵隊長還來不及喘口氣,便是臉色一變,大聲呵道。
“兩翼散開!”
這種情況下,根本不用懷疑對面的身份。
但凡是正兒八經的商隊,都不可能把槍口指向他們。
幾乎是同一時間,科爾威大聲喝道。
“開火!”
十一支步槍齊齊宣泄出火力,攢射的子彈瞬間將那些騎兵打的人仰馬翻。
戰地佬最終還是沒有狠下心瞄著人打,而是壓低槍口瞄準了駱駝。
一陣密集的槍響過后,九名騎兵紛紛從駱駝上摔下,留下一地尸體。
安靜的等待了一會兒,那皮膚黝黑的漢子悶聲道。
“我去看看有沒有活的。”
說著他便要起身,然而戰地佬卻先他一步站了起來,抖出了步槍上的刺刀,朝著沙丘的下方走了過去。
“我是覺醒者,我來吧。”
科爾威點了下頭,對旁邊的商隊護衛們打了個手勢。
“掩護他。”
皮膚黝黑的漢子點了點頭,倒也沒多想,又趴了回去。
戰地佬手中端著步槍,指著距離他最近的那個騎兵隊長,小心的靠近了過去。
借著稀薄的月光,他看見了那個人縮在褲腰帶旁的手,不禁撇了撇嘴角。
壓低了聲音,戰地佬輕聲說道。
“嘿,打死了你的坐騎我很抱歉,但我也有我的難處。”
“如果不想死,最好躺在那別動。”
黑暗中,那雙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戰地佬能看出來藏在那背后的詫異與困惑。
為了不讓身后那位懷疑,戰地佬沒有解釋,裝模作樣的在他身旁刺了幾刀,然后撿起了他身上的裝備。
那人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沒有輕舉妄動,只是悄悄指了指自己的腰間。
戰地佬瞧了一眼,見是一把信號槍,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將那信號槍扯了下來。
確認沒有遺落,他接著走去了另一具尸體,挨個的回收他們身上的裝備。
從那沙蟲嘴下死里逃生的只有九名騎兵,而最終活下來的只有那個隊長。
戰地佬心情略微復雜,不過這會兒也來不及多想,只能拎著他們的裝備回到了沙丘上。
看著科爾威,他拿出手中的信號槍遞了過去,冷靜地說道。
“這是那個騎兵隊長的信號槍……他們每個人我都補了兩刀,確定沒有人活著。他們的裝備我回收了,我建議立刻離開這里。”
說這話的時候,他心里其實緊張的一批,好在科爾威根本沒有懷疑他,反而贊許地點了下頭。
將那把銀色的信號槍接過,科爾威卸下了里面的信號彈,將槍還給了穿山甲。
“這是你的戰利品,留著吧。”
一旁黝黑的漢子悶聲提議道。
“我建議還是把尸體處理一下,否則可能引來王國的巡邏隊。”
“這麼大的動靜,只要王國的巡邏隊不是聾子肯定會注意到,附近的巡邏隊恐怕已經在趕往這里的路上了。”
淡定地反駁了一句,戰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后,“那些嘍啰的尸體,就交給異種去處理吧。”
科爾威神色嚴肅點頭,他贊同穿山甲的觀點。
一只巡邏隊根本無足輕重,當務之急是立刻回到軍團,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雄獅王國的人發現。
“有道理,我們必須立刻轉移!”
看著不遠處消失在沙丘上的那群人,躺在地上的安德烈總算是松了口氣。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但自己好像得救了。
靜靜的等待了一會兒,直到很遠的地方傳來了駱駝的蹄子聲,他才掙扎著從地上站起。
顧不上腿上的槍傷。
他踉蹌地走去了死去的坐騎旁邊,從馬鞍上抽出來一只燙著金印的卷軸。
確認那卷軸還在,而且完好無損,安德烈這才松了口氣。
他自然不是什麼巡邏隊的隊長,而是國王陛下的親衛。
獵鷹王國與軍團的聯軍已經深入9號綠洲的腹地。
如果援軍再不能抵達,他們的命運恐怕會和蜜獾一樣,消失在這滾滾黃沙之中……
在信仰和忠誠的支撐下,他咬了咬牙,簡單地包扎了腿上的槍傷,取下行囊扛在了肩上,朝著北邊的方向,一瘸一拐的繼續前進。
時間安靜地流逝。
清晨的陽光再次升起在這片土地上。
河谷行省南部平原與落霞行省的交匯處,一支約莫三十人的隊伍,正緩緩地朝著清泉市的方向前進。
二十名騎著駱駝的騎兵,護在五輛駱駝拉的馬車旁邊。
那里裝著他們的彈藥和補給,以及一名身份特殊的貴人。
騎著駱駝行走在中間那輛馬車的旁邊,纏著頭巾的中年男人舉起望遠鏡,朝著東邊的方向望了一眼。
看到遠處郁郁蔥蔥的樹木和一望無際的山巒,他的眼中浮起一絲驚喜。
放慢速度靠近了馬車,他湊近窗邊輕聲說道。
“殿下,前面就是聯盟的地界了。”
馬車中的那人似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傳來一聲很輕的回應。
“嗯,讓大家快點吧。”
“是。”
護衛恭敬地回了一聲,踢了駱駝一腳,加速走去了隊伍的前列。
“前面就是河谷行省了!我們距離清泉市只剩下最后的100多公里,所有人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