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多虧了他們,否則我們根本堅持不到你們的到來…………
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寫滿了心有余悸。
最初蜜獾王室流亡到這兒的時候,他便是極力反對王室收留這些人的,卻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會被這些人救了一命。
喉結動了動,溫特親王繼續說道。“.
……感謝你們伸出援手。雖然我代表不了我的王國,但從今天開始,站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欠你一個人情。
亞德咧了咧嘴角,拍了拍這位老人家的胳膊。
“這種話就不必說了,咱們可是同一條戰線上的盟友…………”
雖然做好了暫時不追究的打算,但他還是忍不住把“同一條戰線”這幾個詞兒咬的很重,那隱晦的暗示不言而喻。
幾名軍官臉上露出難堪的表情,微妙的把視線給挪開了。他們心里知道,之前那事兒自己做的確實不地道。
無論是搞錯了情報,還是撤回北邊的游擊隊,把掩護友軍的皮球踢給蜜獾的復國軍。至于溫特親王,那張皺紋縱橫的老臉倒是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淡淡笑了笑。
“你說的沒錯,我們是同一條戰線上的盟友,不過這份人情我還是會記下的。說著,他忽然想起來什麼,從懷里抽出一封信,遞到了亞德手中。
“…………對了,這里有一封信,是你的兄弟姐妹寫給你的。他們現在在聯盟的曙光城,我們的使團剛好也在那兒,就幫他們把信捎過來了。
聽到弟弟和妹妹的下落,亞德眼中浮起一絲驚喜,笑著咧了咧嘴角,立刻把溫特親王遞來的這封信拆開了。
信封里一共裝著兩封信。
一封是他的弟弟--那位代理國王寫的,而另一封則來自他的妹妹,阿芙妮公主。好東西要留在后面享用,所以他先拆開了弟弟的信。
跳過了打頭的場面話,他直接看向了信的中間。
【……不知您是否安好,請不必擔心我們的危險,聯盟的管理者是一位開明的領袖,雖然我們的路線不同,但他尊重我們的信仰和選擇。】
【戰爭結束之后,蜜獾王國的居民可以自由選擇他們未來生活的方式,只要我們承諾善待遺民的子孫,永遠站在群眾的一邊。我并不能完全理解他說的每一句話,但我認為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而代價并不是很難以接受。】
【我們都認同和平發展才是終結混沌的出路,在一共識之下,我們會成為伙伴。】亞德咧了咧嘴。
這混球寫的東西還是那麼文縐縐的,報個平安就得了,非要繞那麼多圈子,重要的事兒藏在一大堆廢話里。
“呵,老子可沒承認你是國王。
不過王位的事情同樣可以等日后再說。現在要做的是趕走侵略者。
趕走占領蜜獾王國的侵略者,趕走入侵落霞行首的侵略者。他拆開了妹妹的信。
和他那個討人嫌的弟弟不同,阿芙妮的信看著就舒服多了。
不但字跡娟秀,禮貌得體,而且沒有染上那些文官貴族們的臭毛病,只是用家人的口吻報了平安,然后和他聊了些近況。
包括在曙光城的生活,包括最近整理圖書的工作,包括她新認識的朋友--一個名叫霜雪的小姑娘。
亞德的臉上露出笑容,長滿老繭的食指摩擦著濃密的絡腮胡。
起初聽薩默那個家伙說,要將他們可惡的妹妹嫁給異教徒,而且是遠嫁到落霞行省之外,他這個做大哥的是極力反對的。
綠洲之外尚且是一片荒蕪,更何況是遠離沙漠之靈庇護的蠻夷之地?
聽說那兒的人們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為了活下去甚至易子相食,一些掠奪者更是背棄文明的信仰,將俘虜丟進鍋中烹煮,簡直比野獸還要野蠻。
雖然從東邊來的商人,將那個曙光城描繪成了光明中的一抹清流,但它終究是坐落在蠻夷的土壤上。
就算有所區別,區別又能大到哪兒去呢?
亞德壓根兒不信那個童話一樣的畫本,只是聽聞聯盟戰勝了同樣受到軍團扶持的嚼骨部落,這才勉強同意了薩默的主意。
而這也讓他的心中充滿了愧疚。
畢竟在他看來,這無疑是將他的妹妹當成犧牲品。用家人換來的成功,即使贏了也讓他感到不光彩。
不過看到妹妹這麼快樂,他心中的不安也隨之撫平了些許。
至少從信中的內容來看,那兒的生活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能夠將領地經營的如此井井有條,那位管理者的兒子想必至少是個值得托付之人。不過讀著讀著,亞德臉上的表情卻是變得微妙了起來。
和他弟弟寫的那封信一樣,信的后半部分完全是關于聯盟管理者的內容。
他確實那是個值得一提的人物,考慮到日后的關系,他們有必要了解那個統治著半個行省的男人。
但也沒必要揪著他一直說吧?
別的不說,他希望她好歹也提兩句她的未婚夫,至少讓他這個做大哥的知道,那家伙是不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