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楚光讓后勤官算了下,發現那批機械義體加起來的價值可能還不到十萬籌碼
楚光也是尷尬的一批,他還是有底線的,本意也沒想過用那些可憐人們賺錢,更不至于在乎那區區十萬Cr。
但告訴企業那邊給多了也不太合適,畢竟吳部長的逼已經裝出去了,他也只能讓自家的后勤官把這個秘密揣肚子里了。
營房大門推開。
看著穿過門口的光線,還有一同進來的腳步聲,躺在一張張病床上的女人們下意識地向后縮了縮身子。
見不是變種人,眾人才放下心來。
躺在病房里的都是剛做完義體手術不久的幸存者,約莫有二十來個人。
雖然不愿意讓她們回想起不好的記憶,但為了搜集到關于那個火炬徽章的情報,楚光還是盡量用溫和的語氣開口問道。
“你們是哪里人。”
屋內的眾人面面相覷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空氣一時間有些沉默。
就在楚光猶豫著要不要找一位形象更溫和的女玩家過來溝通的時候,一名約莫二十出頭的女人忽然顫顫巍巍地舉起手,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我叫拉瑪是從婆羅行省來的。”
“婆羅行省?”
雙頭牛的發源地?
據說在駝峰王國的西南邊。
那可真夠遠的
楚光用溫和的語氣繼續說道。
“方便告訴我,你是怎麼到這里的嗎?”
說到這兒,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停頓片刻之后補充了一句。
“當然,如果不愿意回想那段不愉快的記憶,我們也不會勉強你們。”
拉瑪搖了搖頭。
“沒關系我很感謝你們能把我們從地獄中救出來。”
說著,她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出生在一個小村莊,那天村子里來了一伙行商,他們說要買雙頭牛運到東北邊的銀月灣去。他們出手闊綽,給的價錢也相當不錯,村里的人對他們都很客氣,村長還拿出了好酒招待他們我當時也喝了一點,醒來之后就在籠子里了。”
楚光沉默了一會兒。
“奴隸販子?”
“應該是的。”拉瑪的眼中寫滿了恐懼,但還是勇敢地說了出來,“那些人還說是我的家人把我賣給了他們,但我不相信他們,肯定是他們把大家灌醉了。”
楚光對于她的遭遇表示同情,不過那部分并不是他最關心的。
皺起了眉頭,他繼續問道。
“那些奴隸販子和變種人交易嗎?”
出乎了楚光的意料,那個叫拉瑪的姑娘搖了搖頭,眼神中閃爍的驚恐更加強烈了。
“他們將我們賣給了另一伙人,是那些人帶著我穿過沙漠,把我帶到了這里
楚光握緊了拳頭,沉聲道。
“他們是誰?”
“我不知道”
那個姑娘抱住了腦袋,滲入發絲的十指輕輕顫抖,似乎僅僅是回憶當時發生的事情,就讓她感到無比驚恐。
楚光換了個問法,耐心地說道。
“那些人有沒有什麼特征?比如容貌,或者服裝,或者攜帶了什麼統一的配飾”
渙散的童孔忽然開始聚焦,拉瑪像是回想起了什麼,松開了抱住腦袋的雙手,勐地抬起了頭。
“那些人好像都穿著藍色的外套。”
藍外套
真的假的
聽到這個令人震驚的線索,楚光的臉上浮起一絲詫異。
就他在清泉市一帶的見聞,那些從避難所里出來的小白兔們別說害人了,自己不被噶了腰子就燒高香了。
他之所以對小魚和她一家人那麼好,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們沒害了自己這在廢土上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然而那個叫拉瑪的姑娘并非唯一,病房中不少幸存者也默默地點了下頭,表示自己有過類似或者相同的遭遇。
楚光的表情漸漸沉了下來,從兜里掏出了小本本,將拉瑪口述的線索記錄了下來
大多數避難所居民在重返地表之后,都表現的不諳世事,并且常常會因為明人的自尊心、善良、軟弱、以及過去拋棄同胞的負罪感,或者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而被實力遠弱于他們的廢土客當成肥羊宰了。
比如401號避難所就是如此。
那個被掠奪者整個端了的避難所可以說是典中典了,全員都成了搓藥丸的苦力,連手上的黑箱都差點沒保住。
當然,也有少數避難所發展成了強大的地區勢力,比如企業的祖先就有一部分是6號避難所的居民。
101號避難所雖然沒有發展成強大的地區勢力,但在方法博士的指導下,仍然有限的影響了一些活下去的幸存者們。
79號避難所談不上小白兔,那群家伙純粹是自己把自己搞死的,但除了那個瘋掉的“永氏”,其他人倒也沒怎麼禍害地表上的幸存者。
至于啟蒙會
大概是“藍外套”這個群體中的另一個極端。
楚光不清楚他們過去遭遇了什麼。
以至于他們徹底放下了明人的驕傲和矜持,竟然跑去和變種人、奴隸販子做交易。
無論如何,他們都已經越界了。有人起了頭,其他幸存者很快也都紛紛坦白了自己的來歷,以及是如何被賣到了這些變種人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