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傭兵。
他可不會認錯死亡之爪的皮長什麼樣。
“面值一千的籌碼!”走到她身后的男人俯下身,將散落在地上的塑料片撿起,接著他像發現什麼寶貝似的將它高高舉起,驚喜地叫道,“伙計們,一千點籌碼!這可不是窮鬼們用的錢!”
女人的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
嘴邊掛著刀疤的男人俯視著她,眼神鄙夷地說道。
“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她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這些人已經打定主意要羞辱她,要看她的笑話,拿她找樂子,把憤怒發泄在她的身上。
所以不管她說的是什麼,他們一定會把貴族的帽子給她戴上去,哪怕她想摘下來,也會給她扶正了。
她干脆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只希望這個過程不要太漫長······
一些人沉默地看若,甚至于大多數人都在沉默著,良知仍然存在于大多數人的心中,然而他們同樣也在猶豫。
憑什麼?
為什麼一直是他們在忍耐?
貴族老爺欺負他們的時候可從未手軟,現在他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放了一把火,卻要擔心它熱過頭了?
憑什麼!
污言穢語多了起來。
“哈哈,我聽說貴族的衣服是魔忠絲做的!”
“要不試一試吧,萬一她把黑卡藏起來了呢?”
看著人們臉上的表情,最先向她發難的絡腮胡男人皺眉頭,隱隱覺得有些不妥,開口說道。
“嘿,伙計們,我覺得有些過分了·····我們可能真的找錯人了,貴族可不會去銀行上班,她也許真的只是——”
“閉嘴,沒種的玩意兒!”嘴邊掛著刀疤的男人瞇著眼睛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對接下來的事兒沒興趣,就滾一邊去。”
跟在他旁邊的幾個人立刻響應喊道。
“沒錯!”
“我們的隊伍里沒你這種膽小鬼!”
“滾吧!儒夫!”
絡腮胡的男人還在試著辯輝,但實在想不出來該怎麼表達,只能憋出一句話來。
“可波爾絕對不會對無幸的人出手!你們做過頭了!”
嘴邊掛著刀疤的男人不耐煩地說道。
“哈?波爾?那是什麼玩意兒。”
“住手————!”
刺耳的尖聲叫喊忽然響起,讓整個小巷安靜了下來,就彷佛給滾燙的火盆澆了一盆冷水。
人們回過頭,看著站在小巷口的小姑娘。
被那麼多雙眼睛看著,艾麗莎只感覺腿肚子在發軟,但她還是鼓起勇氣,抓緊了手中的布娃娃。
那位很高很大的管理者說過,她有一雙聰明的眼睛,她會成為一個很出色的人。
她理解他們的憤怒。
但他們正在越界,這場混亂正在失控,無率的人正在受傷,再這樣下去他們會變成真正的景徒!
而他們的理想,他們的訴求,他們的一切,都會和他們一起,徹底的變成這座聚居地的恥辱。她必須站出來。
在一切無法挽回之前阻止他們。
“你們···”
艾麗莎鼓起勇氣,準備在人們還能聽進去她聲音的時候開口說些什麼。然而她剛剛張嘴說出一個詞,便被一聲驚叫打斷了。
“她是艾麗莎!”
望著她那張稚嫩的臉,跪在地上的女人忽然驚喜地叫出聲來。
那張喜悅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一丁點兒絕望,她像是重新活過來似的,踉蹌著站起。
她指著艾麗莎,氣勢洶洶地說道。
“艾麗莎!墨爾文家的小女兒!我不會認錯,我就是在銀行工作的!她是內城的居民,她有那張黑卡!”
歇斯底里的叫喊在狹窄的巷子里回蕩,也讓整條浸泡在風雪中的巷子徹底安靜了下來。
那一雙雙視線讓艾麗莎感覺手腳冰涼。
布娃娃掉在了地上。
她臉色蒼白,不再顫抖。
就像不會動的死人一樣·····
······
民兵團駐地,人心浮動。
從剛才開始,第一千人隊就失去了消息,偉倫千夫長據說下落不明。
有流言說他們被沖散了,因為有婦人之仁的家伙將槍口太高了一寸,這些人就不該心慈手軟。也有人說,有士兵向幸存者投降,和他們站在了一起,因為他的家人在里面。
還有人說,聯盟向他們分發了武器,那些ld—47和rpg火箭筒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這很難說得通,畢竟ld—47在廢土上早就泛濫成災了,是個傭兵都對聯盟便宜又好用的武器感興趣。
真正令人不安的是,他們是怎麼把這些東西帶進來的,巨石城可是明令禁止攜帶爆炸物進入聚居地的。
一些士兵是聽說的,他們的隊伍最近多了一些道德敗壞的家伙,只要給錢連人都敢賣。
可他們還是無法相信,那些人會放松對進入聚居地的檢查。
那些看大門的家伙是窮瘋了嗎?
有入城稅還不滿足?
沒命花的錢都敢賺······
幾個穿著外骨骼的士兵頓在一起,小聲地滴咕著。
“該死······我寧可面對那群丑陋的黏菌,也不想和那些朝夕相處的家伙們動手。”
“那些人想要斯伯格。”
“要我說給他們不就行了!一個窮鬼而已!”
“可內城不肯把他交出來,我聽說內城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否則他們早給了。”
“怎麼可能!整個聚居地就那麼幾個出去的門,他還能直接蒸發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