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辛辣的煙味兒能把人嗆出眼淚,坐在這兒的人仍把門窗捂得嚴嚴實實,沒有開一絲窗透氣的打算。
同樣的,也沒有人說話。
此刻他們面前的圓桌上躺著一支箭。
大概是中午的時候,有人將這支箭射在了小鎮的西門口,被站在那兒執勤的衛兵給撿著。
之前上面綁著一卷獸皮,用獸血寫著兩行字。
【歐格,要吃人。】
【快跑!】
“如果這是個玩笑,這絕對是今年最拙劣、最惡毒的笑話!”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這兒的鎮長。
他的名字叫馬賀昌,雖然已經是五十歲高齡,但身板還算硬朗,在鎮上相當有威望。
坐在距離他不遠處的灰熊與路燈酒館的老板抱住了腦袋,一臉痛苦地自言自語道。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會議室內一片嘈雜的抱怨和議論,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寫滿了驚慌與不安。
他們不知道歐格是什麼,但看到“吃人和“快跑兩個詞,都不難猜到它意味著什麼。
一般的掠奪者部落可不敢對希望鎮這種有著上千戶人家的聚居地出手,想來也只能是那些不講道理的變種人了。
可人們還是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奇部落并不是頭一天來到錦河市,聽說一個半世紀前就在那兒了。那些綠皮膚的狒狒們確實強的過分了點,而且數量恐怖,但它們和別地的變種人其實不太一樣,很少對周邊的幸存者聚居地出手。”
有傳言說它們在部落里圈養了一些奴隸,所以不需要頻繁的掠奪。
也有傳言說它們的祖先其實是人類,只是意外變成了這樣,因此會讓子孫們收斂一些,不對那些村莊和農田出手。
然而這些都只是傳言罷了。
大多數信著(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彩繼續)
這些的人其實自己也不清楚,事情為什麼會是這樣,只是給解釋不了的事情安了個說服自己和他人的理由,惶恐中求一份心安。
奇部落存在了一個多世紀,而他們也在這里生活了一個多世紀,沒人知道為什麼它們不吃了他們,更不明白為什麼現在它們又改變主意了。
這時忽然有人開口道。
“會不會只是個玩笑?”
沒有人理會他。
因為這是一句廢話。
即便大多數人心里都是這麼認為著,也沒有人敢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開玩笑。
馬賀昌看向坐在一旁的鎮衛所所長,壓低了聲音道。
“哨兵已經派出去了嗎?”
鎮衛所的所長點頭,緊張地說道。
“已經派出去了……暫時還沒有消息。”
馬鎮長稍稍松了口氣,至少此刻不必擔心,那群綠皮們在會開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闖進來。
接著環視了一眼在座眾人,他語氣嚴肅地說道。
“現在我們首先要搞清楚的是,到底是誰在警告我們!如果那個人真有確鑿的消息,為什麼用這樣的方式,而不是當面告訴我們!”
“我也是這麼想的!如果消息是真的,他為什麼不當面講?我們所有人都會感謝他,甚至會給他一筆錢。”賣玻璃器具的老板抱怨了一句說道。
這時忽然想到了什麼,馬鎮長看向了坐在圓桌前的鐵匠。
“你認識這支箭嗎?”
“…認得,這箭確實是我這兒賣出去的,“盯著那箭簇端詳了半天,鎮上的鐵匠皺著眉頭說道,“不過鎮上的獵人用的都是我做的箭,這說明不了什麼。”
對于經驗豐富的獵人而言,用步槍打獵是不劃算的,陷井和弓箭會更經濟一些。
馬鎮長的臉上浮起一絲失望。
這時候,一位穿著魔鬼絲織的長衫,模樣稍顯富態的男人忽然開了口。
“咳咳,聽我說,這事兒有太多反常的地方我更傾向于有人想把我們從這兒趕出去,好趁機搶劫我們的財產。”
他的名字叫肖志學,是做啤酒生意,在鎮上有著一間釀酒的作坊,雇了二十來個工人,過往廢土客們消費的酒水基本都是從他這兒來的。
一名店主反問道。
“但如果信上說的是真的呢?”
那姓肖的酒商瞪著眼睛。
“真的?怎麼可能!那個奇從來不會襲擊聚居地,它們只抓那些在廢土上閑逛的家伙!”
“以前不會,不代表以后不會,也許它們心血來潮地改變了主意。”
“可是這說不過去!它們不是火炬教會的盟友嗎?我們已經皈依了教會,我們鎮上甚至就有教會的牧師!”
一雙雙眼睛看向了圓桌前的牧師,被一道道視線集火的中年男人忍不住擦了把汗水,緊張地說道。
“我不知道從前幾天開始,我就聯系不上使徒大人了。啊,會不會和這事兒有關系?”
“西邊…那兒好像有個叫塵埃鎮的小地方。”鐵匠摸著下巴說道。
那牧師匆匆點頭。
“是這個名字!我記得使徒大人失蹤之前說過,他要帶著信徒們去那兒傳教!”
這時鞣皮坊的店主忽然出聲道。
“會不會是那些變種人去塵埃鎮搜尋使徒的下落,結果沒有找到然后那群綠皮膚的狒狒們就發狂到處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