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這是變種人的孩子。”
鄭柳樹愣了下,眉頭鎖的更緊了。
“你怎麼會有變種人的孩子?”
馬賀昌戰戰兢兢地繼續說道。
“它,它和其他變種人不一樣,是混血……偶爾也會有變種人的崽子繼承人的血脈多一點兒,就像馬和驢生出來的騾子。我們之前是允許它在我們這兒做買賣的,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我們已經徹底和他們劃清界限了。”
他想說的重點其實只有最后一句。
不過看樣子這顆腦袋太具有沖擊性,他似乎有點兒用力過勐了……
“……好了我們知道了。”
鄭柳樹看了一眼那顆血淋淋的腦袋,最終什麼也沒說,朝著一旁的士兵扭了扭下巴。
“把它埋了吧。”
當地人和奇部落之間的仇恨他沒有評價的權力,但他們確實有做這件事的資格。
何況是變種人,他并沒有興趣去區分那個混血和不混血有什麼具體的區別。
這都已經臭了。
估計死了好些天了。
那士兵點頭,上前把那顆腦袋接了過去。
馬賀昌見狀卻是一愣,連忙道。
“大人……您不把它掛起來嗎?”
鄭柳樹不耐煩地回了句。
“我們一般只把主謀絞死掛起來示眾,尸體發臭之后就撤下來燒了,掛起來有什麼意義嗎?”
馬賀昌點了點,覺得也有道理,卻還有一絲不放心,忍不住向眼前的軍官叮囑道。
“你們可不要心慈手軟地放過那些人,他們把我們害得好慘。”
“放心,我們的管理者自有安排。”
“你們可以弄一個架子,把它們掛起來,頭頂鉆個小洞,把棉芯插進去點著,這樣慢慢的多燒上幾天。”
“我們會向管理者建議。”
“如果能把那個架子掛在這里就好了……當然,我只是建議。”感覺到那個軍官有些不耐煩了,馬賀昌也不好意思再問這兒需不需要人幫忙做事兒,趕緊閉上嘴走了。
目送著那家伙遠去,旁邊執勤的士兵忍不住嘖了一聲。
“這家伙咋這麼多毛病,我們干脆再給他修個劇院擺兩張椅子,請他坐在上面瞧個過癮。”
他的名字叫楊高山,也是當初嚼骨之亂幸存下來的流民。
不過和已經是百夫長的老鄭不同,他之前一直在軍工廠的流水線上造子彈,加入第一兵團是幾個月前的事情。
“也許是他的親人死在了這場災難中?”旁邊個子稍高的士兵隨口說道。
他的名字叫吳龐飛,原家在落葉嶺附近,后來被軍團抓了壯丁,被聯盟救下之后他便入了伍。
楊高山無法理解地看向了他。
“可他自己做了什麼?在那兒等著?等一切結束之后懇求我們收留?接著對我們指手畫腳?我不是說他不夠可憐,我只是想問他有什麼提要求的資格?他是和我們一起戰斗了嗎,還是給我們提供了糧食或者彈藥?還是說他是聯盟的公民?”
他贊同出于道義對這些可憐人提供幫助,但他很討厭那家伙那副理所當然的嘴臉。
這并不沖突。
鄭柳樹看了一眼兩個部下,隨口說道。
“人都是如此,你對他好,他希望你更好,但凡你有一丁點兒不符合他心目中那個圣人的標準,他便覺得你之前的善意都是妓女的牌坊。不必在意,我們本來也不是因為樂于助人才來的這里,雖然結果上我們幫助了一些可憐人。”
無論是為了結束廢土還是為了聯盟的安全,這都遠遠談不上什麼樂于助人。
楊高山卻還有些忿忿不平。
“可憐人……我真是一點兒都不覺得他們可憐,更不覺得他們無辜,看起來他們好像沒得選,但從一百五十年前開始哪一件事不是他們自己選的?弄出來這麼大個爛攤子,隔著800公里都能聞到臭味兒,如果是我,我會讓他們在這自生自滅,我們自己家里還有堆成山的問題等著解決!”
鄭柳樹嘆了口氣。
“你這也太極端了,如果我們的管理者真這麼做,他們的麻煩遲早會變成我們麻煩。”
楊高山立刻說道。
“我沒說管理者做的不好,我永遠忠誠于他的決定,我只是覺得這些人不值得救。”
“西洲市有和我們并肩作戰的游擊隊,沙漠里有誓死不降的反抗軍,巨石城的工人們站了出來,而他們呢?他們定期給變種人提供奴隸!求著我們把小公主還給他們!好像這一切是我們的錯!”
“唯一還在反抗的那個什麼鐵塔,還是從南邊鄰省來的!那個什麼鎮長怎麼好意思代表他的鎮民和我們提要求?”
鄭柳樹沒有說話,老實說他心里也很不喜歡那個馬鎮長,一旁的老兵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
“所以我們只做我們該做的,管理者并沒有要求我們去慣著他們,也沒有把他們接回來養著,而是讓他們在這里重建自己的家園。好了,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吧……只是我對于彷生人還是有些疑慮,那東西真的有那麼可靠嗎?”
他早年是巨石城的傭兵,最初幫聯盟打仗是因為聯盟給他籌碼,真正加入聯盟并轉去正規軍的編制是因為一場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