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一只暴君沖上來就要將他們堆在街上的掩體撞飛,他立刻扣下扳機打出了一枚37穿甲燃燒彈。
亮白色的火花瞬間將那暴君的身體擊穿,然而卻沒讓它的行動停下。
直到他再接著補上了兩槍,那猙獰的軀體
才倒在了黑色的泥濘中。
然而,那只暴君僅僅是浪潮中不起眼的一只而已。
無數的子實體就像潮水一般跨過它的尸體,涌向了他身下的陣地,逆著那喧囂紛飛的曳光撲了上來。
墳頭捉鬼的食指幾乎粘在了扳機上,根本沒有閑工夫松開。
一盒彈匣打空了,他立刻又換上一盒,槍管都燙的發紅了。
看著街上越來越多的子實體,他忍不住罵罵咧咧了一句。
“我擦......這幫家伙打急眼了還是咋?”
一枚枚拖著綠煙的肉塊落在了陣地的附近,帶著腐蝕性的酸霧很快升起。
墳頭捉鬼立刻戴上了防毒面具,嘴里罵罵咧咧著,忍受著脖梗的刺癢,抄起37重騎槍繼續開火。
事實上,他還真給說中了。西亞確實有點急眼了。
一方面是它篤定,那條防線背后的母巢一定是北邊人類的弱點。而另一方面則是,聯盟的火力著實出乎了它的意料。
一扇扇黑黢黢的窗戶不斷噴吐著火舌,從空中落下的炮彈不斷將它的孩子們收割。
它的能力能夠熄滅火焰,卻不能阻止那些
炮彈的爆炸。
不止如此-
那些人類似乎已經摸清了它的能力,很聰明的用上了交替開火的模式。
即,先用炮彈炸出一片孢子真空帶,然后再投射燃燒彈,并用炮彈掩護火勢的推進。
雖然最終它仍然能將火焰熄滅,但仍然阻止不了大片的子實體和它們的尸骸被火焰燒成焦炭。
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那飛舞跳躍的火花中快速消逝,而聯盟的防線卻還沒有露出一絲疲軟的態勢-
在那沒有盡頭的死亡中,它能感覺到孩子們的悲憫!
似乎看出了它面對死亡時的猶豫,在背后注視著它的母親發出了威嚴的呼喝。
“不要猶豫-”
“那只會招致更多的死亡!”
“只要能將他們變成我們身體的一部分,這點代價不值一提。
“這便是我們的宿命!”
和往年在浪潮中死去的子實體相比,這點兒傷亡確實算不了什麼。
感受到了來自母親的威嚴,西亞那一瞬間的猶豫蕩然無存,重新被瘋狂與嗜血取代。
在它的催促下,幾乎是片刻的功夫,洶涌
的浪潮便沖過了火力網的封鎖。
大批的啃食者涌到了大廈的下方,與蹲守在一樓的玩家展開了短兵相接的廝殺。
瞧見自己的孩子們已經沖上了聯盟的陣地,浮動在西亞身旁的孢子云終于流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頻率。
然而這份欣慰并沒有持續很久。
那群人類并沒有夾著尾巴逃跑,反而在短兵相接的廝殺中爆發了更強烈的戰意。
它這時才恍然間想起,它早該意識到這些人和那些住在墻壁里的人是不同的。
在蜂巢意識的指揮下,他們根本無懼死亡,也根本不在乎那涌到面前的浪潮。
就彷佛沖到他們臉上的不是吃人的怪物,而是一個個行走的經驗包—
“兄弟們!抄家伙!”
“跟它們拼了!!”
“嗷嗷嗷!”
在一名小隊長的帶領,十數名穿著外骨骼的力量系玩家朝著沖上臺階的黏菌發起的沖鋒,用掛在胸前的鋼鐵組成了移動的城墻。
只見一名狠人的手中拎著嗚嗚旋轉的電鋸,嚎叫著沖進了洶涌的浪潮中揮舞砍殺,每一次揮舞都是一陣腥風血雨的揮灑。
渾身沾滿了黑色的血液,站在成堆尸體上的那家伙發出了怪異的笑聲。
“嘎嘎嘎,這游戲也太特幺解壓—”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一只暴君便沖到了他的面前,拖著沉悶的吼聲撞了上來。
被嚇了一跳的他連忙揮出手中的電鋸,然而那飛馳的鋸條卻在暴君的角質護甲上打了“呲熘”的滑。
吃痛的暴君憤怒地伸出雙臂,兩手摳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扯。
只聽刺啦一聲,那個被抓住的倒霉玩家,當場便被那暴君撕成了兩半,化作一片血霧灑上了天花板。
將拆成兩半的尸體甩向身后的啃食者分食,那只暴君踏著流星大步繼續向前沖去,鮮血將它漆黑的角質護甲涂成了猙獰的猩紅。
若是一般的傭兵瞧見這一幕,恐怕被嚇得魂都沒了。
然而站在它面前的到底不是什麼正常的人類,而是一群不怕死的玩家。
他們就如同恐虐的戰士。
這血腥的一幕非但沒有澆滅他們心頭的戰意,反而讓玩家們更加瘋狂了。
與此同時,播放著bg廣播傳來了管理者莊嚴的聲音。
“敵人的主力部隊正在向我們的陣地發起沖擊,這群愚蠢的家伙并沒有意識到它們已經一頭鉆進了我們的陷阱!”
“堅持住!最終的勝利一定屬于我們!
回應那聲音的,是一聲聲戰意沸騰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