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蒙毫不猶豫地接過手榴彈,用牙齒咬下拉環便將其拋進了坑道深處。
一道刺目的白光閃爍,緊接著痛苦的怒吼和哀嚎從黑暗深處傳來。
聽見那嚎叫的聲音,眾人頓時精神一陣,那十夫長更是興奮地握緊了拳頭。
“漂亮!”
“這特麼至少燒死個兩三只——”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然發生了,忽然一坨綠色的東西從那坑到深處飛了出來。
那是一只哥布林。
準確來說,它是被扔過來的,腫脹的肚子就像是被塞進了什麼東西一樣。
被摔的七葷八素的它從地上踉蹡著爬起,爬滿血絲的眼睛里寫滿了仇恨和恐懼,尖叫著朝一行人沖了上去。
一股危機的預兆忽然爬上心頭,戴蒙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同時大聲吼道。
“臥倒!”
就在他用身子壓住那只哥布林,并拔出匕首割斷它喉嚨的一瞬間,爆炸的轟鳴便從坑道中響起,將眾人震的一陣頭暈目眩耳鳴。
沒人知道那炸彈的裝藥是什麼。
但就算是黑火藥,在這狹窄的坑道里也有夠危險的。
趴在自爆哥布林身上的戴蒙悶哼了一聲,胸甲碎得四分五裂,嵌入身子里。在那火光的閃爍下,一米八的大塊頭竟是被爆炸的沖擊波頂了起來,隨后又重重地摔了下去。
“戴蒙!!!”
看著不省人事的戰友,那十夫長的眼中瞬間爬滿了血絲,目呲欲裂地吼了一聲。
一名突擊手撲到了他的面前,顫抖的食指探到了隊友的鼻子下,臉上頓時一變。
“沒呼吸了!”
來不及猶豫,十夫長克制著胸中的怒火大聲吼道。
“彼得!班奇!守住洞口!醫療兵!特麼的快滾過來!”
“……是!”撲在戴蒙旁邊的那突擊手緊咬著牙關,從戴蒙的身旁離開,起身去了掩體旁邊,與另一名隊友交替著向坑到的深處開火,將胸中的憤怒全部宣泄在了竄出槍口的火焰上。
隨隊的醫療兵匍匐著身子,迅速爬到了戴蒙的旁邊,費力將他的身子翻了個面。
然而當他看到戴蒙胸口的一瞬間,整張臉瞬間失去了血色。
沒救了……
胸甲的碎片至少有一半插進了他的體內。
那腸子被絞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的碎片,以至于他甚至分不出哪些是戴蒙的,哪些是那只哥布林的。
不過他還是伸出顫抖的食指,扯下掛在腰上的繃帶,嘴里一邊顫顫巍巍地念叨著,一邊給已經沒有呼吸的隊友包扎著。
就像在做無意義的禱告一樣。
眼看著從坑道深處涌來的火力越來越猛,頂在坑道中的眾人再也沒了下山時那般高昂的士氣和戰斗意志。
眼看著隊友持續傷亡,后方又遲遲沒有增援,十夫長幾乎將牙咬碎。
不能再等下去了!
做好了受長官責罰的準備,他朝著前面的隊友喊了一嗓子。
“用燃燒彈把洞口封住!”
“我們得從這鬼地方撤出去——!”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從坑道另一側傳來的爆炸,便將守在洞口旁邊的兩名士兵掀飛了出去。
扶著墻壁勉強站穩,他抓起掉在地上的步槍朝著前面看去,瞳孔卻是猛地縮緊。
只見一只身上焊著鋼板的變種人站在坑道的中央,臉上擠滿了扭曲的橫肉一半爬滿了傷痕,一半是剛長出來的新肉,沖著他露出瘆人的獰笑……
慘烈的戰斗還在持續。
每一名身陷洞窟內的威蘭特人都使出了渾身的解數,然而仍然沒能遏制住那持續不斷的傷亡。
客觀的來講他們確實要比一般人能打的多。
但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是變種人。
論科技,對面并不比他們少……
忠誠號飛艇上。
利烏姆的額前掛著一層細密的汗珠,臉上的神色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游刃有余,陰沉的眉宇間寫滿了狼狽。
就在剛才,莫德林將軍向他報告了前線的戰況,并提出了撤退的請求。
雖然心中一萬個不情愿,但利烏姆很清楚再打下去也只是徒增傷亡,沒有半分勝算,于是也只能咬著牙下達了撤退的命令,讓莫德林將軍把人帶回來。
然而事情并沒有就此結束。
那群變種人并不打算放過他的麾下,咬著那兩支千人隊的屁股便追了出來。
看著全息屏幕中的畫面,站在利烏姆將軍旁邊的副官神色凝重道。
“……那群變種人八成是沒打算撤回去了,他們恐怕是想趁著我們撤退直接殺到黑云山上去!”
“我知道,”利烏姆聲音惱火地看向那副官問道,“距離黑云山最近的一支部隊在哪?”
“在府山上……聯盟的死亡兵團駐扎在那里,”頓了頓,那副官又低聲說道,“我們自己的話,最近的在衛府軍事基地……十多里的山路,又是一兩千米的的海拔,恐怕很難趕過去。”
如果想要保住黑云山的陣地,似乎只剩下一個辦法。
利烏姆感覺心頭在滴血。
若非是萬不得已,他是斷然不愿向友軍求助的。
不過比起向企業求援,向聯盟求援倒是容易接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