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問題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不過第一個問題倒是被拉西大爺快刀斬亂麻地嚯嚯光了。
貴族的莊園都沿著塔桑河分布,就連那個防澇、灌既用的河堤都是貴族老爺們集資修的。
把那河堤炸了,問題不就解決了麼?
如今貴族老爺們手上的土地和他們養出來的地方軍,一起都泡在了那漫灌的洪水里。
這農奴就是不想從莊園里逃走,也不得不涌進逃荒的隊伍里了……
……
勐犸城外。
突然漫出河道的洪水不但沖毀了城外的柵欄墻,把緊鄰著柵欄墻不遠的村子也給沖沒了。
這兩天眼看著天氣好轉,洪水終于是退了,躲去山林子里避災的村民們總算背著大包小包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而當他們看到家里的狀況之后,一個二個全都陷入了沉默,兩眼發直地望著倒塌的木房子和籬笆以及不見了的牲口們,一時間全都沒了主意,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慢慢的,人們似乎終于認清了現實。
一些人開始挪騰著腳步,麻木地走向了自己倒塌的屋子,試圖收拾一些還能用的東西,還沒有被先來的人撿走的東西,至少帶著自己的家人把今天給將就過去。
還有一些人則是四處游蕩著,或沉默地在廢墟中翻找,或逢人便打聽詢問有沒有見到自己的家人。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徒勞。
「娘!爹——!你們在哪里?」
一棟倒塌的木屋旁邊,一名十三四歲大的孩子孤零零地站著,兩眼茫然地直視著一個方向,嘴里時不時地喊一嗓子。
他的聲音有氣無力,嗓子都快喊啞了,卻無人搭理他,直到一群胳膊上綁著白繃帶的人走了過來。
背上背著LD-步槍,肩帶死死地焊在肩上,阿克曼在那孩子的旁邊停下了腳步,上下打量了他兩眼。
這孩子和一個月前他的時候倒是有些像,沒爹沒娘,一臉的慫樣……應該就是拉西要找的人。
他沒有廢話,直接開口問道。
「你的名字?」
少年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兇狠的家伙,又看了一眼那些帶著槍的人,下
意識地動了動嘴唇。
「烏迪。」
阿克曼接著問道。
「你在干什麼?」
「我在找我的娘……她好像被沖走了。」
烏迪小聲地說著,同時一臉期盼地看著這些人,希望他們能帶他去找到他的家人。
然而令他失望,甚至于絕望的是,眼前這位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并沒有這麼做。
「她沒了。」阿克曼取過一支繳獲的開膛者步槍,直接塞到了那孩子手上,瞧著他問道,「會用嗎?」
那男孩茫然地看著手中的槍,又看向了他,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阿克曼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會用沒關系,我教你,現在你是我的兵了。」
「可是……我得等我娘回來。」烏迪有些恐懼地往后退了一步,不過肩膀卻被拉住了。
「我說了,她已經沒了,還有你的父親,你的兄弟姐妹。如果他們還活著,會把你扔在這兒不管麼?」
看著陷入沉默的孩子,阿克曼緊緊握了握他的肩膀,隨后便將握著他肩膀的手松開了。
「人都會經歷這一天,你經歷過的東西我也經歷過,直到一個男人揪著我的衣領告訴我,只要帝國還統治著這里,我經歷過的事情會一次又一次地發生,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會一次又一次地經歷,除非我們將那些貴族送上絞架,將奴役我們的人一個不剩的殺死。
」
「……是帝國。」男孩默默地念著,呼吸漸漸急促,眼眶通紅,手緊緊地握住了那把開膛者步槍。
看著忍住了淚水的小伙兒,阿克曼贊賞地拍了拍他的后腦勺,將他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是的,跟著我。」
……
勐犸城外的村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勐犸城內的幸存者們同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大多數人只是打了個哈欠的工夫,便聽見有人喊著「水來了!」,接著那洪水便淹了過來。
最先被沖垮的是聚居地外的柵欄墻。
那東西只是用來擋野豬和狼還有鱷魚的,在塔桑河的怒吼面前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再接著倒霉的便是城中那些雜亂的窩棚,以及直接蓋在泥巴上的磚頭房。前者在第一波洪水來的時候就被沖走了,而后者則是硬生生地被淹沒街道的河水給泡垮了。
除了經濟實力不錯的貴族之外,也只有銀月教會的教堂和一些銀月灣的商人住的房子幸免于難。
由于在落霞行省生活養成的習慣,他們習慣在建筑
不過眼看著全城都被淹了,就自己的沒受災,那些銀月灣的商人們也不敢在這兒多留,紛紛收拾細軟上船跑路了,也只有不怕死的傳教士還固執地留在教堂里沒走。
拉西進城之后第一件事兒就是派了一個連到漁船碼頭邊上的教堂,把那兒的神職人員給保護了起來。
倒不是他信什麼「月族人的月神和銀月教會的銀月女神師出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