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兒逃走吧。”
巴斯金愣住了,難以置信的看著人皇,似乎不敢相信這是從他嘴里說出的話。
然而那位令他尊敬的先行者卻繼續說著那大逆不道的話。
“去廢土上找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找個聯盟找不到你們的地方,把你們的理想、名字還有過去全都埋進土里,然后隱姓埋名的過完一生——”
“不!”
巴斯金忽然憤怒地咆哮了一聲,打斷了人皇說到一半的話。
此刻的他就像一只受傷的野獸,通紅的雙目滲著駭人的血絲。
死死的瞪著面無表情的人皇,他握緊著雙拳,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向您尋求的是繼續戰斗下去的辦法,而不是如何茍且度過一生。如果是那樣屈辱的結局,我寧可在天國沉淪的最后一刻死去!”
將這位使徒的話聽到了最后,人皇沉默了許久,輕輕嘆了一聲。
“是麼……那我尊重你的選擇,我承認你是真正的勇士,你為你的理想戰斗到了最后一刻。”
巴斯金的嘴唇抽動了下,看著似乎已經放棄了的先行者,用帶著一絲哀求的聲音說道。
“已經沒有機會了嗎?”
人皇搖了搖頭。
“……大概是沒有了。”
說完這句話的同時,他緩緩抬起頭,將目光投向前方的天空,嘴里輕輕默念了一聲。
來了……
那話音似乎剛剛落下,遠處的天空便如約而至地浮現了一道巍峨的身影。
只見那堅不可摧的艦艏劈開了云層,露出了那碩大的400毫米炮管,以及那覆蓋著鋼鐵的裝甲輪廓。
鋼鐵之心號!
那聲拖長了音的氣笛聲,似乎已經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注視著那艘緩緩駛入戰場的飛艇,人皇面無表情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絲松動,經繃著的心弦也松弛了一抹釋然。
這一刻終于來了。
一切都結束了……
此刻他的心中沒有瘋狂,也沒有絕望,只剩如釋重負的解脫……
同一時間,站在他身后不遠處的巴斯金,爬滿血絲的瞳孔則露出了一絲驚恐。
尤其是當他看到那400毫米主炮炮口炸裂的火光,他只感覺雙目被那耀眼的火光灼傷,全身的血管都沸騰了起來,仿佛灌入了滾燙的巖漿。
“準備戰斗!!”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發出了一聲嘶吼,隨即便驅動全身的力量奔向了距離最近的掩體。
他絕不會承認火炬的失敗!
絕不!
幾乎就在他跳進防炮洞的一瞬間,那從天而降的炮彈便落在了山頭上,那炙熱的沖擊波裹挾著滾滾濃煙瞬間掃蕩了整個戰場!
“轟!!!”
那沸騰的火焰猶如噴發的巖漿,橫掃之處皆是一片焦土!
從洞口灌入的泥土和碎石渣險些將躲進防炮洞里的巴斯金給活埋了。
而他還算是幸運的。
那些位于炮彈落點附近的使徒,尤其是沒來得及跑進防炮洞里的使徒,直接被那毀天滅地的火焰轟的連渣都不剩下!
巴斯金掙扎著推開壓在身上的碎石塊和泥土,勉強從防炮洞里爬了出來,眼神驚恐地環顧看下四周。
也就在這時,那令他此生難忘的一幕,映入了他雙絕望的雙眼。
“嗚——!!!”
密密麻麻的火雨遮蔽了天空,呼嘯的火箭彈甚至在空中連成了一片。
蜂鳴器的嘶吼聲統治著整個戰場,甚至連爆炸的轟鳴都被遮掩。
無論是機械外骨骼還是動力裝甲,在那猶如世界末日一般的火力面前都像是紙糊的一樣。
他幾乎剛剛將腦袋探出防爆洞,便被那爆炸的沖擊波撞得頭暈目眩,踉踉蹌蹌地重新跌回了防炮洞里。
很顯然,聯盟和他們一樣把這場戰役當成了最后的決戰,絲毫沒有節省彈藥的意思,更沒有任何留手的打算。
就在那火箭彈的呼嘯聲中, W-2對地攻擊機也如同蝗蟲一般撲著上來,攢射的機炮持續轟鳴,朝著剛剛被火炮耕耘過的戰場傾瀉出一波又一波的彈雨。
裁判庭的裁決者們已經被徹底的炸懵了。
包括“鐵鋒”騎士團的使徒們,在那兇猛的火力覆蓋之下,只有蜷縮在地上哀嚎求饒的份。
甚至就連不知死亡為何物的變種人,在那炮火的洗禮下也發出了恐懼的哀嚎。
“吼——!”
一只受傷的變種人掙扎著從戰壕里爬起來,朝著天空揮舞著霰彈槍,不斷的朝著天上開火。
它試圖將那漫天飛舞的飛機射下來,卻連后者的影子都摸不到一下。
那無能狂怒的吼聲非但沒有起到一點作用,反而顯得它像個小丑。
就在這時,遠處的炮火聲終于停歇,取而代之的是從四面八方圍向羅松山的槍響。
穿著K-10“鐵壁”外骨骼的大塊頭們率先發動了進攻。
他們一手拎著爆彈槍,一手握著電鋸,如同逆流的山洪一般從山下殺去了山上。
總算看到了敵人在那,被炸的暈頭轉向的變種人們嚎叫著撲了上去,試圖用手中的步槍和棒槌給眼前的敵人留下一個深刻的教訓。
然而它們甚至還沒摸到那群大塊頭們的旁邊,便被怒吼著的爆彈槍炸成了一片碎肉和血漿,不甘地倒在漆黑的污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