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第859章 里德布爾絞肉機===
風和日麗的海港,一艘高大的貨船靜靜地停靠在碼頭旁。
而就在那貨船的船艙,一位昏迷不醒的男人正仰面躺在床榻上。
興許是被窗外那“嘎嘎”的海鷗叫聲擾了清夢,那緊閉著的眼縫忽然一抽動,緊接著便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睜開了。“咳咳--!”
看著突然咳嗽起來的男人,醫生收起了手中的聽診器,看向坐在一旁的亞爾曼說道。
“看來沒什麼大礙,休息一陣子就好了。”亞爾曼松了口氣,看著醫生誠懇道。
“謝謝。”
“不客氣,這是我的工作。”
醫生微微點頭,不想多說話的樣子,從椅子上起身。
他是金加侖港的本地人,換而言之也就是婆羅人,給威蘭特人看病純粹是出于不能見死不救的職業道德。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一句話也不想和眼前的人多說。
雖然婆羅行省的幸存者一度將這些大鼻子們奉若神明,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至少在金加侖港,威蘭特人已經失去了光環。
亞爾曼將他送出了門外,片刻后又折了回來,看著已經從床榻上坐起的那位同胞說道。
“感覺好些了嗎?”
亨克茫然地點了點頭,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接著視線便越過了這狹小潮濕的房間,看向了窗外。
遠處是一座風景宜人的海港,那些錯落有致的大理石建筑,還有佇立在港口廣場的噴泉雕像,每一處景致都讓他想起了那個許久未回過的“精神故鄉”——凱旋城。
那些東西似乎就是從凱旋城抄來的。
而除了那些大理石建筑之外,另一排四四方方的混凝土建筑和紅磚亮瓦的樓宇,又帶著些他未曾見過的別樣風采。
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熙熙攘攘的街道,那片車水馬龍繁忙的景象,即使是和新大陸最繁華的港口相比也不遑多讓。
就在這時,一只羽毛潔白的鳥撲扇著翅膀落在了窗臺上,啄了啄自己的胳肢窩,接著憨頭憨腦的盯著他。
看著那清澈且愚蠢的眼神,他腦袋里忽然冒出來想喂它薯條的沖動....
這應該就是海鷗吧。
不過話說回來,薯條是啥?
似乎是見他半天沒有表示,那海鷗很現實的飛走了。
看著那掉落在窗臺的羽毛,亨克總算回過神來自己還沒回答救命恩人的問題,連忙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道。
“我好多了,謝謝你救了我一命......對了,我叫亨克,來自新大陸,請問這里是哪里?”
看著一臉不好意思做著自我介紹的亨克,亞爾曼卻沒有在意,只是溫和地笑了笑說道。..
“我叫亞爾曼,這里是金加侖港,我們需要在這里采購一些補給,同時看看還有沒有想上船的人。另外,和你一起被救上來的其他人都在這兒上了岸,你是最后醒來的。”
亨克起初沒有反應過來是哪兒,只是覺得這個詞有些耳熟。
可緊接著他便想起上船之前某個水手和他開的玩笑話,說千萬別開去了金加侖港,那里是婆羅行省當地人的地盤,被抓起來得割了鼻子。
亨克的臉色一瞬間蒼白了起來。
他倒不是擔心這傳言是真的,畢竟任何人看到這繁華的港口都很難將當地人和土著聯系在一起。
不過他到底是軍火商,而且還是給當地人的敵人運送軍火。
就算不被割了鼻子,牢獄之災恐怕也少不了。
看著臉色忽然蒼白的亨克,亞爾曼心中大概已經猜到了些什麼,甚至從那張忐忑的臉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以為自己能夠置身事外的人,大多其實已經置身其中。幻想著能夠渾水摸魚的人,其實就泡在那灘渾濁的池水里,而且渾然不覺。
一時的僥幸也只是時候未到罷了。
他差點就因為一句根本兌現不了的許諾,而失去了所有。
不過亞爾曼并沒有說什麼,只是關切的問了一句。“你感覺不舒服嗎?”
“沒......”亨克尷尬笑了笑,臉色蒼白,再次望了窗外一眼,喉結動了動說道,“我.....能不下船嗎?”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
亞爾曼點了點頭,語氣溫和的說道。
“當然可以,不過我們回西帆港可能要些時間,你得在船上待一兩個月。”
“沒關系!”
亨克心中松了口氣立刻說道,“就讓我跟著你吧......我以幫忙做一些事情。”
亞爾曼笑了笑說道。
“你先把傷養好吧,等你什麼時候能下床走動了再說這個。”
安下心來的亨克看著他問道。“說起來你是做什麼買賣的?”亞爾曼想了想說道。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買賣,不過我的合伙人說我叫蛇頭。”
“蛇......頭?”
看著茫然的亨克,亞爾曼點了下頭,言簡意賅的解釋道。
“將這兒的幸存者拉到海涯行省的南部沿海,那兒有幾個聯盟的定居點,就這麼簡單。”
這聽起來好像和販奴差不多,不過卻不是從奴隸主那收錢,而是從......奴又隸那收錢?
可奴隸哪來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