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的同時,他將裝在手提箱里疊好的外骨骼放在了桌上,連帶他前段時間用過的工服和安全帽一起。
工頭沖著他笑了笑,給他寫了張條子,塞到了他手上。
“剩下的工錢去財務那兒領……媽的,你這家伙臨走前還要白嫖我一頓飯。”
接過紙條的亨克笑著說道。
“主要還是懷念,以后吃不上了。”
“媽的,少在那兒扯淡了,趕緊滾吧。”
工頭笑罵著做出了趕人的動作,而后者也沒再繼續打擾他的工作,去和其他人告別去了。
其實老實說,他并不討厭那個大鼻子,甚至于可以說還挺喜歡他的。
雖然那個亨克干活的時候磨蹭了點,又經常曠工,但他和其他人的關系卻處的不錯,平時也很會來事兒。
也許這種人本來就不該在碼頭上干活,他也應該去更廣闊的平臺上發揮他應有的價值。
他唯一的祝愿是,希望這家伙能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用在正途上……
就在亨克和最后一位朋友告別,拿著剩下的工資朝著“亨克集團”在一號定居點剛剛租下的第一家辦公室走去的時候,代表會的顧寧正帶著威蘭特人移民推舉出的代表亞爾曼,視察五千多名威蘭特人的新家園。
值得一提的是,此代表非彼代表。
才剛剛開始申請聯盟公民身份的亞爾曼拿著的仍然是“被監管者”身份,并不是聯盟的正式公民,更不具備完整的政治權力,自然也不可能在代表會上提案或者投票。
不過在顧寧看來,以亞爾曼的能力和人緣,加入聯盟并成為威蘭特人們的代表只是遲早的事情……只要他自己有這個想法。
雖然身為代表會中的保守政見者,顧寧其實并不反對那些“新來的”,畢竟他也不是一出生就在聯盟,也是被聯盟的理念所吸引,后來才加入了這個致力于終結廢土紀元的組織。
他反感的只是那些不守規矩的人,以及那些把聯盟當成了垃圾桶,什麼玩意兒都往里面塞,完全不管那些垃圾到底適不適合聯盟的家伙。
他不想針對婆羅人,但那些家伙瞎胡鬧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而激進派的那些所謂進步人士對他們過于軟弱了。
相比之下,反而是那些威蘭特人稍微討他喜歡一點。
他們喜歡喝伏特加,他剛好喜歡威士忌,而兩者在一號定居點最流行的都是40度的那款,區別只是原材料一個用的是土豆,一個用的是小麥而已。
此時此刻的亞爾曼并不知道,身旁的這位顧先生已經將自己當成了潛在的盟友。
如果他知道的話一定會哭笑不得。
經歷了這麼多操蛋的事,他一點兒也不想碰政治這種東西。
他只想為銀月女神開十個教堂還愿,為他的家人求個平安。
“這里是一號定居點的東邊,一片開闊的平原,因為離水源較遠,所以在這兒居住的人并不多……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只要錢到位了水管隨時可以遷過來,包括公路等等。”
“總而言之,生活用水綽綽有余不用擔心,反正我想你們大概也不會在海邊種地。另外,其他需要的物資也可以從南海聯盟進口,他們的工廠相當厲害,號稱能在頭發絲上抄書……哈哈,聽起來像是吹牛一樣,但我真見過。”
看著遠處那片一無所有的荒地,顧寧微微瞇了瞇眼睛,笑著說道。
“至于輿論上也不用擔心,管理者南下的消息已經取代了所有頭條,包括‘威蘭特街’新區,包括某些討厭鬼的抗議……既然你們自己有啟動資金了,我相信你們應該也更希望低調的度過這段時間,而不是像那些整天喳喳呼呼光想著要飯的家伙。”
亞爾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著他誠懇地說道。
“謝謝您替我們考慮了這麼多,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
這些天他的同胞們都住在船上,一些老人和孩子因為水土不適應生了病,一些年輕人想從船上下去找工作,還有一位孕婦臨盆。
問題總是和人數成正比。
一號定居點從沒有接納過這麼多移民,而他也從來沒有同時照料過這麼多人。
多虧了這位代表和那個亨克的幫忙,他們才得到了醫院的床位以及必要的藥品。
不止如此,那些想找活兒干的年輕人也在顧先生的介紹下找到了養家糊口的工作,并且住進了工作單位的員工宿舍。
雖然住宿條件一般,崗位也大多是沒什麼門檻的體力活兒,但作為過渡也已經很不錯了。
現實的條件擺在那里,當地的幸存者們都沒有抱怨,他們更沒有任何抱怨的理由。
能力強的人自然能找到更合適的活兒。
“自助者天助,我在廢土上的時候就奉行這條真理,你不用感謝我,我們歡迎所有能干的幸存者加入我們,一起干翻這個操蛋的廢土,將舊時代的一切送進墳墓。”
顧寧握著亞爾曼的手,笑著拍了拍他的肩,看著這個飽經滄桑的男人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