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公平的辦法!”
對抗議者的實況直播還在繼續,不過接下來的部分和威蘭特人似乎已經沒什麼關系。
班諾特拿起遙控器換了個頻道。
而就在這時,他的副官奎克從門外走了進來。
看到那家伙面無表情的臉,班諾特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臉上露出了忌憚的表情。
那家伙是禁衛軍的人,同時也是他在整個使館中唯一忌憚的人。
在凱旋城,禁衛軍通常扮演著元帥的代言人這一角色。
而在凱旋城之外,掌握特殊交流信道的他們更是元帥的化身。
大多數情況下他們不會干預
而當他們出面的時候,則往往是到了他們認為關鍵的時候。
多米尼識趣地離開了座位,替兩人拉上了窗簾,接著又離開了書房。
看著坐在對面的奎克,班諾特不等他開口便火急火燎的問道。
“我們的元帥有什麼指示嗎?”
奎克搖了搖頭。
“沒有。”
班諾特的臉上浮起一絲失望,肩膀靠在了沙發上。
“那你來做什麼?”
奎克平靜地看著班諾特,卻忽然說出了一句讓后者始料未及的話。
“最近凱旋城發生了一些事情。”
班諾特微微愣了一下。
“什麼事情?”
凱旋城每天都有事情發生,他不可能事無巨細的知道每一件事。
尤其是最近,黏共體以及南方軍團的事情已經足夠讓他焦頭爛額的了,他壓根無暇去管后方發生了什麼。
奎克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用稀松平常的語氣繼續說道。
“前段時間……大概是這場戰爭剛開始的時候,南方軍團將他們認為的叛徒送去了凱旋城。”
“穿山甲是吧,我知道那個小伙子……”班諾特點了點頭,看向奎克的眼神卻更困惑了,“可我記得這件事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授意穿山甲密會阿布賽克,勸其做掉亞努什并和天王軍以及南方軍團劃清界限正是他的主意,而這同時也是對南方軍團密謀奪取西帆港所做的回應。
這項計劃直接導致了婆羅國的誕生。
至于南方軍團惱羞成怒,扶植傀儡悍然入侵,那又是另外的事情了。
班諾特還記得當時那個古里昂將穿山甲關進了牢里,并且從永夜港弄了個法庭過去打算將那家伙扣上叛徒的帽子斃了。
為了將穿山甲撈出來,他動用了不少文官集團的關系。
不過最終,那家伙自己爭氣,愣是靠著庭上的一番演講打動了法庭上下所有人。
再后來,主審此案的法官順理成章的宣布將案件移送至凱旋城審理。
而到了凱旋城,所謂的審判基本上也就是走走過場了。
那里算是文官集團的地盤,南方軍團的手還伸不到那里。
對于一名小人物而言,逃過一劫的他已經算是上岸了。
看著神色疑惑的班諾特,奎克點了下頭,用平緩的語速開口說道。
“那個案件確實結束了,庭審法官當庭宣布將他無罪釋放,并給予了他凱旋城的公民身份作為他蒙受冤屈的補償。”
班諾特更加困惑了,不解問道。
“那你提到他做什麼?”
奎克繼續說道。
“因為在那之后又發生了許多事情,他并沒有就此安分下來,而是一直在為那些支持過他的西帆港的幸存者們奔走,調查西帆港慘案的真相。”
班諾特的神色不禁動容。
西帆港的慘案一直是他心中揮之不去的陰霾。
雖然制造這起慘案的并不是他,但那死去的三千多個威蘭特人確實和他脫不了干系。
正是因為文官集團的錯誤決策,才給了南方軍團借題發揮的可乘之機,讓那三千多名無辜的同胞被卷入到了政治斗爭中,并成為了無辜的犧牲品。
他不是沒有想過調查這件事情的真相,只是這件事情畢竟已經過去大半年了,真相如何其實已經并不重要,而且就算調查出了真相也改變不了什麼……至少在他看來是如此。
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穿山甲居然一直在調查這件事。
看著神色動容的班諾特萬夫長,奎克忽然罕見的笑了笑。
“很意外是不是?威蘭特人又到了需要異族來拯救的時候。”
“不……我意外的不是這個,”回過神來的班諾特苦笑了一聲,“而是我不明白,像他這樣聰明且有能力的人為什麼要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
奎克:“無意義?”
班諾特沉默的點了點頭。
“說現實點吧,調查真相并不難,但就算我們把真相搞清楚了也改變不了什麼。你我都是軍團的人,你心里清楚我說的是什麼意思,自己騙自己沒有任何意義。”
“是的,但有些人并不這麼認為,”奎克點燃了一根香煙,獨自抽了一口,挪到煙灰缸前點了點,“他進行了總共51次演講,有時候是在街頭,有時候是在法院,有時候是在酒館,還有在我們的地標建筑……”
“起初聽他演講的人并不多,只有那些同情他的人,和追隨著他從西帆港來到凱旋城的威蘭特人……但隨著這項工作越來越熟練,他的演講詞越來越深入人心,而聽他講話的人也越來越多,不但有在北極圈里打魚的漁夫,還有新大陸的威蘭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