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外面可是廢土,現在可是廢土紀元,伱以為巴托亞行省還是三個世紀之前、日均上千架次航班的那個巴托亞行省嗎?”
廢土上的環境充滿了不確定性,以至于廢土上的物種幾乎很少會離開自己熟悉的生活區域,而那些喜歡四處遷徙的品種早在廢土紀元早期就銷聲匿跡了。
目前來看,仍然具有長途遷徙能力以及遷徙動機的也只剩下了人類。
如果想要將病毒擴散到大荒漠的東部,凱旋城對于他們的計劃來說幾乎是必須的。
因為只有那里才有通往東帝國的鐵路,而目前也只有東帝國的貿易路線通往聯盟所在的東方。
聽完馬丁的解釋,提爾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接著緩緩開口說道。
“看來只有用那招了。”
正苦思冥想著的馬丁將目光投向他,好奇地問道。
“哪招?”
提爾停頓了片刻,用冷靜甚至于冷血的聲音繼續說道。
“……隔離區的承受能力是有極限的,只要我們以‘前往凱旋城朝圣’的名義將巴托亞行省的威蘭特人疏散到威蘭特行省,并且給他們提供足夠的船只幫助他們跨過漩渦海……就算凱旋城動員全城的武裝力量維持秩序,他們的防線也會被龐大的數量擊穿。”
騰空亞文特城的“無用人口”,還能減少亞文特城在這場危機中蒙受的損失,提高他們在最終競賽中獲勝的勝算。
然而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馬丁卻是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家伙瘋了嗎?
讓南方軍團的平民全部向北,對著威蘭特人的精神故鄉發起沖鋒!
這是……何等的瘋狂!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想法已經夠反人類的了,卻沒想到這位軍團長竟然勝過了自己!
數以百萬計的老弱婦孺離開家鄉,光是饑餓、寒冷以及路上可能出現的意外就能干掉一半以上的人,甚至都用不著病毒出手。
就算他們的血管里流淌著基因戰士的血,這幫家伙也是人類,而不是什麼外星人或者異種。
想到那猶如地獄一般的場面,馬丁興奮的肩膀忍不住顫抖。
“您簡直是個天才……”
對于馬丁的夸獎,提爾的表情無動于衷。
“過獎。”
他沒有可以猶豫和慢慢來的時間。
畢竟“死劑”已經投放,很快亞文特城或者威蘭特行省沿岸的隔離區就會出現感染者。
考慮到威蘭特人在其中占據的比例,這其中毫無疑問會出現威蘭特人。
而到了那時候,即使是原本忠誠于他的南方軍團高層也會逐漸的意識到,“死劑”的打擊是無差別的。
之所以實驗室中的臨床反應,異族人尤其是婆羅人受到的影響更大,僅僅只是因為威蘭特人在體質上的優勢罷了。
換個免疫系統增強的覺醒者來做實驗,一樣有概率打個噴嚏就沒事了,那根本說明不了什麼。
也正是因此,他必須趕在所有人察覺到問題之前,讓事情發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也只有這樣,才能阻止那幫目光短淺的家伙從車上跳下來……
……
事實證明,提爾并不是在開玩笑。
就在南方軍團的使者與凱旋城就開放邊境一事溝通無果的第二天,他麾下的親衛隊便帶著袖章走上了亞文特城的街頭,開展了代號“決戰使命”的特別行動,拿著喇叭在街上吆喝了起來。
被那聒噪的聲音吵得睡不著,一位約莫60歲的老頭推開了自家的房門。
他的名字叫巴澤爾。
由于提爾和古里昂這兩個蠢貨的“奇謀”,他的四個孩子兩個死在了婆羅行省的前線,還有一個至今下落不明,只有去新大陸的那個到現在為止活得好好的。
換作別人不敢和親衛隊的人來硬的,但他可不會慣著這幫走狗。
站在門口的巴澤爾正想沖著巡街的士兵發火,后者卻先一步看著他喊道。
“你們怎麼還沒走?”
老巴澤爾聞言一愣,眉頭擰緊了起來。
“走?去哪兒?”
那士兵理所當然道。
“還能是什麼事?當然是去參加尤里烏斯元帥的葬禮!元帥陛下為我們奉獻了一生,在這個最后時刻,我們總該去送送他吧。”
看著那幅忠誠的模樣,巴澤爾的態度緩和了下來,低聲嘟囔了一句說道。
“尤里烏斯元帥……我們是該去送送他,可我在凱旋城沒有親戚,去了那兒只會給人添麻煩。他會理解我的苦衷的,我和我的愛人會在家里悼念他。”
聽到老人的理由,那小伙子卻笑著說道。
“不用擔心!提爾軍團長會解決你們在凱旋城的食宿問題,包括去那里的船。”
老人皺起了眉頭,狐疑地看著他。
“真的?”
那小伙子用不假思索的語氣說道。
“當然是真的!提爾軍團長說的話還能有假嗎?對了,如果您非要留在家里表示您的忠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最近戰爭和瘟疫都在靠近……您應該聽說過的吧?過幾天亞文特城要實行軍事管制了。”
老頭錯愕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