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特麼的根本不是在和聯盟決戰!我們是在與威蘭特人決戰!這麼多天老子一個藍地鼠都沒見著,全特麼的是自己人!”
看著這小伙子突然發瘋,周圍的戰友們全都愣住了。
一旁的士兵連忙抓住了他的胳膊,瞪大著眼睛沖他吼道。
“你瘋了嗎?!你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嗎!”
丟掉武器那便是逃兵。
在南方軍團這可是死罪!
他總不可能看著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犯傻。
然而那小伙子卻并不領情,歇斯底里地吼著,試圖掙脫那只抓著他胳膊的手,并沖著阻攔自己的戰友吼道。
“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的是你!是伱們!你們所有人!睜大你們的眼睛看看吧,看看那張臉!到底是誰殺了他!是我們!!!”
那語無倫次的聲音在沙灘上回蕩著,卻沒有一個人能回應他的怒吼。
帶隊的十夫長走到他的面前,拔出腰間的配槍上膛,死死盯著他的臉。
“你想當逃兵?”
那小伙子停止了吼叫,但仍然不服氣地盯著長官,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雙方就這樣沉默地對峙著,持續了足足有五分鐘那麼久。
十夫長收起了手槍,摘掉已經熄滅的煙頭扔在地上踩滅了。
“把人埋了吧。”
總不能讓這可憐人一直在海里泡著。
那小伙子沒有吭聲,但還是點了點頭,認同了長官說的話。
一行人扛著那具尸體離開了海灘,在岸邊上找了一棵大腿粗的樹,將尸體埋在了樹下,把死者的私人物品掛在樹上。
全程沒有人再說一句話,所有人都沉默著,將抱怨、困惑以及不滿都憋在了心里。
另一邊,海灘碼頭旁邊的營地,營地門口的隊伍排成了一條長龍。
這里是第117萬人隊負責的營區。
其他幾支萬人隊負責將幸存者拉到這里,而他們則負責裝船。
無論是進營地的人,還是從營地里出來的人,臉上都寫滿了忐忑和惶恐。
在營地的門口停下腳步,一名拎著手提箱的男人看著門口執勤的士兵大聲質問道。
“我們到底要去哪?”
抱著步槍的士兵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昂首挺胸,像復讀機一樣重復著上級的命令說道。
“在這里等船靠岸,然后坐船去威蘭特行省。”
那男人一臉崩潰地看著眼前的士兵,他一路上得到的都是這個回答。
“可船在哪?我壓根就沒看到過船!還有,我不想去了,能不能送我回去?”
而那士兵的下一句話,也不出他所料的和之前一樣——
“馬上就來了。”
發生在營地門口的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到整個營區的運作,那個不依不饒地吵著要回家的男人很快被帶走了。
而與此同時,挨著營地不遠的碼頭邊上,第117萬人隊的萬夫長奧弗萊將軍,正皺著眉頭看著仆從軍第10萬人隊送過來的木筏。
這些木筏的做工只能用一言難盡來形容。
其中不少被麻繩捆著的原木都是剛剛砍下來的,只簡單的刮掉了樹皮和枝杈,別說是浸上防水的油,就連最基礎的晾曬步驟都省略掉了,其中一些木頭甚至發生了開裂。
穿著防水靴的工程師走回了岸邊上,看著背著雙手的奧弗萊將軍直搖著頭。
“這批木筏不合格,不出二十海里,肯定會在半路上解體。”
奧弗萊看向站在一旁的留著絡腮胡的男人。
那人的名字叫穆爾,是仆從軍第10萬人隊的萬夫長。
“你聽見了,這批木筏不合格。”
面對奧弗萊的質問,穆爾卻是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
“你當這玩意兒是從地里長出來的嗎?我們的士兵光是把這些木頭砍下來用繩子捆在一起就得花上半天工夫。每天上交800艘還得合格,你們怎麼不自己去試試!”
奧弗萊一臉陰沉地盯著穆爾。
自從前線戰況對南方軍團越來越不利,這些原本對他們百依百順的仆從軍也開始不安分了起來。
看著說不出話的奧弗萊,穆爾忽然笑了笑,看向在碼頭前排著隊的那些人。
“反正你們也是把他們扔進海里送死,何必管這些木筏的質量。”
奧弗萊用殺人的視線盯著他,站在一旁的衛兵都握緊了槍。
“你再說一遍。”
看著那滿臉殺氣的模樣,穆爾呵呵冷笑了一聲作不屑狀。
不過也許是迫于那一支支黑洞洞的槍眼,這個識時務的男人最終還是沒有造次,只扔下一句“稍后我還會送你一批過來”,便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殺氣騰騰的萬夫長,一旁副官走近了過來,看著長官遲疑說道。
“還要讓那些幸存者上船嗎?”
“……”奧弗萊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投向了站在碼頭前的那群人。
那些人都是老弱婦孺,他們在冰冷的海風中瑟瑟發抖,一張張臉上寫滿了惶恐,就像被逼上了絕路的老鼠。
他們也許是某個人的父親,也許是某個人的母親亦或者是孩子。
他們的親人在前線為南方軍團拋頭顱灑熱血,為軍團開疆擴土,而事到如今提爾軍團長卻還要他們獻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