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環視了周圍的軍官一眼,用慢條斯理的聲音繼續說道。
“至于第117萬人隊,我會安排新的指揮官過來接管。”
奧弗萊將軍瞇著眼睛盯著他。
“我要是說不呢?”
海因斯冷笑著說道。
“看來你是打算抗命了。”
“我沒必要遵守來路不明的命令,”奧弗萊將軍同樣冷笑著說道,“想命令我,那就通過正常的程序,讓個級別比我高的人來!”
他一點也不怕這家伙。
鐵弩快反部隊的名頭聽著唬人,但這幫家伙是特戰部隊,真要是打起來還不一定誰打不贏誰。
況且他麾下有上萬人,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這百來只螞蚱給碾死了。
“看來我們是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海因斯呵呵了一聲,忽然像是服了軟似的。
只見他朝著身后揮了下手,便帶著一眾身披外骨骼的士兵頭也不回的朝營地外走去,就像壓根沒有來過似的。
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身影,站在奧弗萊將軍旁邊的副官緩緩松了口氣。
雖然他同樣不怕這幫人,但真要是打起來難免會有傷亡。
不過看著奧弗萊將軍,他的臉上又露出苦笑的表情。
“您這下算是把提爾軍團長給得罪死了……”
奧弗萊將軍呵呵笑了聲。
“我要是怕得罪他,也不至于違抗他的命令了。”
大不了等這場仗打完了上軍事法庭。
他已經做好不當這個萬夫長的打算了。
如此想著的他正要往回走去,一道清脆的破空聲卻是從他的頭頂上竄了過去。
奧弗萊將軍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沸騰的火光與轟鳴便撞在了他的臉上。
一瞬間他整個人都飛了出去,像破抹布一般摔在了血泊里。
那出血量毫無疑問是死了。
至于殺死他的是破片飛彈還是帶導引頭的迫擊炮彈便不得而知了。
鐵弩快速反應部隊的裝備水平是對標企業的。
就如奧弗萊所想的那樣,他們的正面戰場戰斗力并不強,然而斬首能力卻是一流。
只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尊敬的提爾軍團長會一聲招呼都不打地向他出手。
在正常時期,這種事情幾乎是無法想象的……
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驚動了整個營地,執勤的衛兵迅速奔赴了戰斗崗位,并疏散聚集在營區南側門口的幸存者。
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叫喊著從營區的南側朝向海邊,試圖離戰場遠一些。
而與此同時,那冰冷的聲音穿過了嬰兒的哭啼和大人的叫喊,從營地的南側飄了過來。
“第117萬人隊注意,你們的萬夫長拒絕執行命令,并意圖武裝抗命,現已被軍法處置。”
“現在你們只有兩條路可以選——”
“放下武器走出營地,投降并接受第10萬人隊的整編。”
“或者繼續執迷不悟下去,以叛徒的身份將屈辱帶進墳墓里。”
那冰冷的聲音在營地南側不斷回蕩,刺激著第117萬人隊每一個士兵的耳膜。
他們瞪大難以置信的雙眼,瞳孔中的情緒起初是錯愕,接著漸漸變成了憤怒。
奧弗萊將軍死了。
提爾軍團長就像扔掉一塊用臟了的抹布一樣,處理掉了他們的將軍,現在又要換個人來指揮他們自相殘殺。
蹲在掩體后面的十夫長嘴里怒罵了一聲“媽的”,摘掉還沒抽完的煙頭砸在了地上踩滅了,似乎要將憤怒發泄在土里。
蹲在他旁邊的小伙子已經徹底紅了眼睛,握在手中的槍不斷的顫抖著,咬緊的牙縫中只剩下了一個聲音。
“老子要殺了你們……”
而另一邊,被爆炸波及的副官總算掙扎著從碎石堆里爬了起來。
他踉踉蹌蹌的跑到了奧弗萊將軍旁邊,卻見他尊敬的萬夫長已經變成了一具尸體。
憤怒和悲愴一瞬間沖上了他的天靈蓋。
他的雙眼一片血紅,死死地盯著營地外那一片漆黑的夜幕。
叛徒?
到底誰才是叛徒!
不等那廣播重復,他抓起了掉在地上的通訊器,發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
“各單位注意!”
“第117萬人隊指揮部遭到敵人炮擊!我們絕不投降!”
“全員拿起武器,準備戰斗!和他們戰斗到底!”
就在第117萬人隊的副官接過指揮權的同一時間,站在營地外約某一公里處的海因斯放下了手中的通訊器,朝著豎著喇叭的士兵招了下手,示意他們可以停下了。
勸降工作到此為止。
從對面的態度來看,他們是徹底不打算合作了。
聽到遠處傳來的槍聲,海因斯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穆爾將軍——仆從軍第10萬人隊的萬夫長,用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說道。
“這些人就交給你們了。”
事后這場沖突會變成第117萬人隊與仆從軍的內訌,不過對仆從軍的清算可以往后稍一稍,畢竟提爾軍團長還用得上他們。
無論如何,向北輸送難民的計劃不能中斷,他們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去說服那些“罷工”的士兵們繼續干活。
那些從事“末端工作”的士兵道德承壓能力已經接近了極限,嘩變是遲早的事情,倒不如趁早將他們給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