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自己可以資助他一筆錢來做這件事情。
航運的利潤已經沒以前高了……
就在亞爾曼陷入沉思的時候,忽然對上了兩雙似笑非笑的眼神。
“親愛的你是不是又在想工作上的事情了?”
“爸爸肯定又掉進錢眼里了!”
看著目光炯炯盯著自己的母女二人,亞爾曼趕忙陪著笑否認道。
“沒有,我怎麼敢……快吃飯吧,再不吃飯早餐都要涼了。”
他在這家里的地位只能排到
到時候又有一個小天使會降臨到他身邊。
銀月女神在上,他一定會好好愛著那個小天使,把人世間最美好的東西都給他。
說完亞爾曼匆匆坐在了餐桌前,拿了一份他剛從門外帶來的報紙。
當看到報紙上的標題時,他的食指顫抖了下,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伊舍爾……
死了?
1號定居點的《幸存者日報》沒有將這篇新聞放在頭條,不過也放在了次頁,并配上了一張那個年輕軍官的照片。
他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胳膊搭在另一個人的肩膀上,那個人大概是死亡兵團的兵團長……那應該是阿卡勒縣大捷的舊照片。
那真是一場慘烈的戰斗,當時
如今這張照片已經變成了黑白,似乎標志著一個時代結束了。
往杯子里加的勺子掉在了地上,瑪格麗忽然捂住了嘴,通紅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
“……媽媽?”坐在椅子上晃悠著小腿的露比歪了下頭,不知道媽媽突然失手,但還是嘿咻一聲跳下來去撿地上的勺子。
不想讓孩子看見自己的失態,瑪格麗推開椅子起身,匆匆跑進了廚房。
看著跑進廚房的妻子,亞爾曼沉默的收起桌上的報紙,隨后柔聲對小露比說道。
“媽媽忘記拿牛奶了……爸爸去幫她找找,露比乖乖的待在這里可以嗎?”
小露比茫然的點了點頭,但似乎想起什麼不好的記憶,臉上又浮起了害怕的表情。
“可以……但你們一定要回來哦。”
意識到自己可能嚇到孩子了,亞爾曼連忙蹲下身來,摸著她的頭柔聲說道。
“爸爸和媽媽就在家里……今天哪也不去,就陪著我們可愛的小露比。”
看著鼓起勇氣點了點頭的露比,亞爾曼匆匆走進了廚房。
看著站在洗手池邊掩面哭泣的妻子,他將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沒有說話,只是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過了約莫五六分鐘那麼久,這個堅強的母親終于抬起婆娑的淚眼。
“為什麼……會這樣?他們的戰爭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不知該如何安慰自己的妻子,亞爾曼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嘆了一聲。
“我和你一樣困惑著……但我想如果是他的話,連西帆港那樣兇險的死局都能逃掉,而且還是帶著所有人一起逃掉,又怎麼會逃不掉如今的局。”
這麼說來,這樣的結局或許也是他自己選。
可到頭來他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婆羅人要殺了他。
那好歹是他們的英雄!
這或許是他身為一名威蘭特人永遠也無法理解的事情。
尤里烏斯失敗過,勝利過,英勇過,也齷齪過,甚至根本就不是威蘭特人,甚至很可能也參與過戰建委防務部的犯罪……但這并不妨礙他們銘記他,連同他的榮耀和過錯一起,修建一座宏偉的圣殿來紀念這位偉大的解放者。
不過話也說回來了,也許尤里烏斯元帥是配不上婆羅人的,甚至就連聯盟的管理者也配不上。
或許他們找到了更值得崇拜的神靈吧。
“……無論如何,這是他們所有人共同的選擇……我們應該尊重他們。”
他打算去一趟金加倫,找到伊舍爾的老上司安沃。
那人同樣受過伊舍爾的幫助,此刻應該也正深陷失去友人的悲痛。
除了默哀之外,他們這些生者還有能為那位先生做的事情。
至少保住他的尸骨。
一號定居點就生活著不少人是那位先生的同胞,他們和流離失所的威蘭特人一樣都是那場戰爭的受害者。
亨克無法理解他們對威蘭特人的憎恨,但被伊舍爾拯救過的他卻是能理解的。
他要為那個拯救了所有人的英雄修一座陵墓,為他豎起一座雕像,就像前輩們做過的一樣。
戰建委不要他——
那就讓威蘭特人來紀念他好了!
亞爾曼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是堅定想法的不止是他。
“……親愛的,我有一個想法……我想……或許我們能做些什麼……”
看著瑪格麗紅腫的眼睛,亞爾曼抱著那溫暖的肩膀,輕輕撫摸著她柔順的秀發。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許這不只是你我還有小露比的想法,也是銀月女神的意思。”
那是個勇敢、善良、不屈、且充滿智慧的名字。
它曾屬于一個偉大的英雄,或者說戰士。
他希望他的孩子能像那個人一樣,擁有一顆炙熱的心,不去等待任何人的救贖,而是自己成為那柄照亮自己也照亮他人的火炬。
“如果是男孩,就叫他伊舍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