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靜一點!別沖動!聯盟那邊都說了,讓我們把人看好就行,能問出來就問,問不出來不急著上手段,他們自然會想辦法。”
“媽的!老子忍不了!”
“聽我的,算了……”
“……”
聽著那一唱一和的對白,坐在牢房里的弗林非但沒有一點兒害怕,甚至還有點兒想笑。
就這?
看來聯盟也不過如此。
這幫人還是放不下文明人的矜持。
就這樣,弗林沒費多少力氣便熬過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他無聊到快要睡著的時候,柵欄門外又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和腳步。
看來剛才只是前菜。
顯然聯盟的審訊員并不打算就這麼簡單的放過他,今天保不齊還有個兩三輪得應付。
正養精蓄銳著的弗林眼皮輕輕跳動,但很快便恢復了尋常的表情,好整以暇地閉著眼睛坐在那里。
就在他做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準備的時候,站在鐵柵欄另一側的方長則是上下打量著這個油鹽不進的男人。
“他交代了嗎?”
面對方長的詢問,站在一旁的獄警表情有些尷尬,遞出了手中一片空白的記錄本。
“沒有……您說把人看著不要上手段,我們就沒上手段,只是隨便問了問,結果這家伙不領情,一個字也不交代。”
方長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示意那獄警自己拿著本子和筆,隨后走到了探視窗口前,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我是404號避難所的居民,名字叫來日方長,聽說你也是避難所的?”
聽到避難所這個詞,弗林稍微有了點反應,睜開半只眼睛瞧了鐵窗對面的男人兩眼。
但也只是瞧了兩眼而已。
方長抬了下眉毛。
“所以你不是避難所的?”
弗林呵呵冷笑了一聲,不咸不淡地說道。
“68號,弗林……我就算告訴你也沒有任何意義,我們的避難所早就不存在了。”
“68號,弗林。”
方長點了點頭,給了旁邊傻愣著的獄警一個眼神,示意他動筆記下來,隨后看著坐在鐵窗后面的男人,語氣溫和的繼續說道。
“……我們的資料庫中確實沒有相關的記載,不過從現在開始建立檔案也不是來不及。聯盟有許多這樣的避難所居民,他們生活的都很好,和其他廢土客也很融洽。”
弗林興趣缺缺地撇了撇嘴。
“如果你打算通過這種方式說服我還是省省吧。”
“我沒有說服你的意思,因為根本沒那個必要,我們很快就會知道我們想知道的東西,”看著一臉不屑的弗林,方長淡淡笑了笑,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道,“順便一提,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弗林沒有回答。
或者說懶得回答。
方長也不管他,自問自答地說道。
“這里是亞文特城
弗林冷笑了一聲。
“你的廢話有點多。”
“我聽我的戰友說,你的廢話也不少,怎麼坐在這兒又沒話可說了?”方長看著弗林笑了笑,接著看了下表,用閑聊的口吻繼續說道,“時間快到了,我只是隨便聊聊,你別太往心里去。”
并沒有因為這句話放松警惕,弗林輕輕咧了下嘴角。
“放棄吧,我一個字也不會告訴你們的。”
那聲音很輕。
就像毒蛇吐出的信子。
看著這個死到臨頭還嘴硬的家伙,方長忽然笑了笑。
“行,我明白了。”
說罷,他最后看了一眼時間,起身將目光投向一旁沒記兩筆筆錄的獄警,言簡意賅地吩咐道。
“把他轉到101號房間。”
這家伙本來也是學院要的人。
既然如此,就交給學院的人去審好了。
那個蔣雪洲應該已經準備好了。
獄警起立站直,神色嚴肅地右拳緊貼胸口。
“是!”
方長揮了下手,隨后便閑庭信步的走出門外。
隨著命令的下達,三個身形魁梧的獄警打開鐵門走了進來。
為首那個獄警獰笑著看著他的臉,將拳頭捏的咯吱作響——此人正是之前揚言要給他點兒顏色瞧瞧的那位。
弗林心中沒有半點兒慌張。
不過看著那消失在門口的背影,他的心中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那家伙在打什麼主意?
他為什麼這麼篤定能撬開自己的腦袋?
走進牢房的三名獄警并沒有給弗林思考問題的時間。
其中倆人一左一右地站在他旁邊警戒,為首的那人則用鑰匙打開了他的腳銬和手銬。
就在解開他身上束縛的同一時間,站在旁邊的倆名獄警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反剪著將他押出了門外。
其實這些動作完全是多余的。
為了防止他咬舌自盡,這些人早就給他注射了肌肉松弛劑,他現在力氣比嬰兒大不了多少。
弗林心中冷笑著,任由那三個獄警拖著走,將他從小黑屋扭送去了所謂的101號房。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101號房間里并不是審訊室的布局,反倒有些像是服務器機房。
一排排淺綠色的機箱坐落在墻角,粗細不一的管線糾纏在一起,就像是胡亂纏繞的毛線球一樣。
僅有的一把椅子是位于房間中央的“牙科手術臺”,直覺告訴他那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椅子就是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