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忽然說道:“老板,黑屋可能拿他沒什麼辦法,放他出來吧。”
只是,李叔同想了想后竟然說道:“換水刑。”
“老板,他現在極度缺水,一見到水會下意識的去喝,這樣他會死的,”林小笑急了。
水刑,就是將一塊毛巾蒙在受刑人臉上,然后往毛巾上淋水。
水刑就像是個單向閥。水不斷涌入,而毛巾又防止你把水吐出來,因此你只能呼一次氣。即便屏住呼吸,還是感覺空氣在被吸走,就像個吸塵器。
林小笑很清楚,正常人都扛不住水刑,更何況慶塵這種渴了四天的人?
當水刑開始的那一刻,一個極度缺水的人會如饑似渴的去飲水。
可是,那透過毛巾的水不僅會流進慶塵的肚子里解渴,還會灌進肺葉里,摧毀對方最后的生機。
然而,李叔同似乎已經下了狠心。
“生與死都看他自己的選擇,沒見過真正的死亡,怎麼走我的路,”李叔同平靜問道。
……
倒計時50:09:02
第五天。
黑屋被人打開了,慶塵毫無波動的被人架了出去。
有人將他放到一張椅子上,然后用厚厚的毛巾蓋在他的臉上。
冰冷的水澆在毛巾上,擋住了所有氧氣與生機。
慶塵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抿著嘴。
他努力抗拒著自己喝水的沖動,不讓自己被眼前的誘惑摧毀。
旁邊,林小笑與葉晚相視一眼,他們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慶塵竟然還能保持清醒的意志,知道自己在面對什麼,知道用最后的意志去爭取一個活命的機會。
慶塵感覺到水正從他鼻腔流入,灌滿身體。
他感覺自己好像做了個夢。
曾年幼的他在夢里被人牽住了手掌,那手掌溫熱而柔軟。
公園里。
仿佛陽光下有暖暖的海水包裹住身體,金色的陽光緩緩的翻涌著。
牽著他的女人忽然頭也不回的問道:“小塵,你爸爸外面有人了,不要咱們了。”
“媽,我想吃冰糖葫蘆,”年幼的他開口對前面的女人低聲說道。
女人回頭看著他怔立良久:“好,媽媽給你買糖葫蘆。”
女人眼眶紅紅的,去買了糖葫蘆給他:“小塵你在這里吃糖葫蘆,媽媽去上個廁所。”
可是,女人這一去便沒再回來。
慶塵從正午等到日暮。
他開始哭,可哭并沒有什麼用。
有人幫他找來了警察,可慶塵不愿意跟著警察走,他相信媽媽還會回來。
直到天黑,女人回來了,抱著他痛哭出聲。
年幼的慶塵只當對方是迷路了,現在才找到他。
水刑中,慶塵的大腦竟是逐漸清醒過來,原來自己不是第一次被舍棄了啊。
似乎自己古怪的記憶能力也是從那時候開啟的。
可,記憶太好并不是什麼好事,那每一種痛苦,他都記得。
清清楚楚。
慶塵感受著缺氧的大腦,還有抽搐的肢體,水流開始朝肺葉倒灌進去,可他卻依舊像是雕塑似的坐在那里。
沒有掙扎,也沒有乞求。
黑暗里有人在說:“跟媽媽走吧。”
慶塵輕聲回應道:“不用了,媽媽。”
黑暗里的聲音再次說道:“跟媽媽走吧。”
慶塵的聲音堅定了起來:“不用了,我說不用了,媽媽。”
剎那間,他臉上濕掉的毛巾被人揭去。
昏暗的光線此刻也顯得有些刺眼,他模糊的看到,林小笑正焦急的拍打著自己的背部。
李叔同靜靜的站在他面前問道:“為什麼不曾乞求,我還欠你一個要求。”
慶塵迎著刺目的光,倔強的看向對方,他將氣管里的水都嗆了出去,然后堅定說道:“因為你們并不需要一個軟弱的人。”
某一刻,李叔同忽然又想起對方第一次下棋時的模樣,也是毫無退路的勇猛與倔強,像一匹荒野上獨行的狼。
他知道了,這就是他要找的人。
李叔同又問:“你能忘記我今天對你做的一切嗎?”
“忘不了,”慶塵說道:“但我不介意。”
“很坦誠,很好,”李叔同轉身朝審訊室外面走去:“從明天開始我親自教你,我帶你走這人世間所有捷徑里,最遠的那條路。”
……
第六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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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票榜重回前十了,愛你們!希望你們今天看爽了!
===第一個單章===
又失眠了。
熬了幾個小時也沒睡著,索性跟大家聊點什麼吧。
這應該是夜的命名術的第一個單章。
這種故事應該也是我第一次嘗試,寫這種原生家庭的主角。
采訪時我說其實有個人經歷在里面,但其實我不如慶塵。
現在慶塵所做的事情,更多是我想做而未敢做的。
所以,我常常會說,大家看小說的時候,不要把作者和小說聯系在一起。
小說是小說,作者是作者。
例如我這種,也不過是躲在電腦后面給大家講故事聽而已。
我曾經想舉報我爸,但沒有。
我曾經想遠離家鄉,也沒有,
我前年甚至還被他騙了錢。
直到去年,我才終于狠下心來。
我對你們唯一的忠告就是,遠離賭徒。
大家不用在評論里說安慰的話哈,我現在并不會為此感到難過,沒有太多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