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同在慶塵身后笑著,他忽然體會到師叔當初送他和師兄二人上拳臺的心情了,擔心中帶著一些期盼。
他沒有在更衣室里等候,而是悄悄的走進人群。
千里路途我只陪你一程,從此風雪艷陽我都不再過問。
但我還會偷偷看。
……
……
包間里,李依諾靜靜佇立在玻璃窗前,她看著那位身穿雪白運動服的少年,從拳手通道里走了出來。
與對面雛量級拳王出場相比,慶塵沒有教練,沒有領隊,身邊也沒有美女,孤孤單單的。
慶塵甚至沒有準備拳臺上的衣服,瘦削的身形也不像是一名拳手。
如果讓李依諾說,這少年更像是一名偶然路過的學生,可能看到這里的黑拳能賺錢就想試試,幻想著一夜暴富。
這樣的人曾有很多,但基本都死在八角籠里了。
拳場里的觀眾看到慶塵這模樣出場,竟是喝起倒彩。
押注在他身上的人也大呼倒霉:“草,我還以為來了個剛出道的天賦拳手,結果這小子身上全無訓練痕跡啊!”
“這歲數也太小了吧,是哪個學校的學生嗎?”
“趕緊押對面啊!把押在他身上損失的錢贏回來!”
這時,一道灰色的人影在人群中走著:“一折回收押注新人的票券,一折回收押注新人的票券。”
拳場觀眾押注后,拳場會給他們一張籌碼似的白卡片,上面印著押注金額。
最終贏家拿卡片換錢,輸家則把卡片扔向拳臺。
不管時代如何變遷,黑拳都保留了這一習俗,贏家亢奮的高舉票券,輸家怒擲的場景,總是能讓賭徒們更加有沉浸感。
李叔同提著一個袋子行走在場間吆喝著:“一折回收押注新人通關的,只要押通關的啊,這東西你現在拿來可以跟我換錢,等會兒他輸了比賽可就一分錢都不值了,人生就是要及時止損啊!”
“我賣!我的押了通關2000塊!”
“我也賣!我押了通關800塊!”
李叔同笑瞇瞇說道:“一個一個來啊!”
短短五分鐘時間,他提著的袋子就差點裝滿了。
對于其他賭徒來說,如今押慶塵通關的賠率只有10倍,而且這賠率還在不斷下降。
但李叔同就不一樣了,他故意讓所有人都看出來慶塵毫無準備,讓所有人都以為慶塵只是個毫無訓練痕跡的菜鳥。
這樣一來,他押注時起手便是十倍杠桿。
慶塵問李叔同為何不押注時,李叔同說賭博不好,但他自己知道其實是沒到時候!
李叔同并不缺錢,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缺錢是種什麼狀態了,所以他并不是要利用慶塵賺錢。
只是,當年他師叔送他和師兄上拳臺時就是這麼做的啊!
傳統不能破!
其實師叔家里也不窮,但架不住師叔在女人身上花錢如流水,所以對方就想了這麼一招,竟是差點就走上財富自由的行列。
李叔同記得很清楚,當初師叔為了拉高他們倆的賠率,竟然要求他們第一次出場的時候必須穿人字拖和打著補丁的衣服!
相比那位師叔,李叔同覺得自己已經很給徒弟留面子了。
想到這里,李叔同露出一絲微笑來,過去的時光是如此美好,讓人忍不住回憶。
此時此刻,包間里的李彤雲忽然走到玻璃窗邊,小小的女孩抓住了李依諾的手掌:“姐姐,我見你一直盯著那個穿白衣服的拳手,怎麼,你認識他嗎?”
“認識,算是姐姐新認識的朋友,”李依諾寵溺的看著李彤雲笑道。
“依諾姐姐,他是什麼人呀?”小彤雲乖巧問道。
李依諾搖搖頭:“姐姐不能把他的身份告訴你。”
小彤雲神色中閃過一絲擔憂,但她語氣依舊純真:“他既然是姐姐的朋友,那姐姐你不擔心他在八角籠里出事嗎?這位哥哥長得這麼好看,不會受傷吧。”
李依諾笑了笑:“不擔心,他長輩都不擔心,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放心,他不會有事的,這八角籠里的拳手不是他對手。”
這時,李彤雲和南庚辰竟然同時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這兩人在包間里似乎都感受到了對方心情,于是彼此相視一眼后便感覺更古怪了。
“對方難道是塵哥的朋友?”南庚辰心想。
“對方難道是慶塵哥哥的朋友?”李彤雲心想。
李依諾對他們說道:“定級賽一開始只是雛量級,這種對手放在這位同學面前,只能是被碾壓的份兒,安心看吧,我猜他能1分鐘結束戰斗。”
八角籠里拳賽已經開始,然而事情并不像李依諾所說的那樣,慶塵也沒有直接碾壓對手王符。
只見慶塵一直在抱頭防御,王符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身上,仿佛打的他毫無還手余地。
少年原本雪白整齊的運動服,很快就變的凌亂不堪,上面還印著一個個拳印。
李依諾所說的一分鐘過去了,戰況沒有絲毫改變。
李彤雲見狀擔憂道:“依諾姐姐,這怎麼跟你說的有點不一樣?”
李依諾牙疼道:“這是他的策略。”
包間之外,李叔同回頭看了八角籠一眼,立刻說道:“05折回收押新人通關的票券啊!從現在開始,改成05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