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仆役壓低了聲音怒吼道:“哪來的孩子,大早上跑到這里來撒……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仆役一眼認出了李恪,差點嚇的渾身哆嗦。
他竟然差點開口罵了李氏大房的小祖宗!
上一個罵了主子的仆役,現在還指不定在哪里掰苞米呢。
只是仆役有點疑惑,這位李氏大房的小祖宗,怎麼會突然跑到青山別院里鬧人來了?
卻見李恪冷冷的瞪了一眼仆役:“滾去把慶一喊出來……不對,麻煩去把慶一和李彤雲喊出來。”
李恪話說到一半,突然想起先生昨天晚上給他說過的話:當面對不如你的人時還能保持謙遜,才是真正的素養。
說實話,李恪算是財團里最有修養的子弟之一了,但他昨天第一時間聽到這句話時,依然不太理解為何要對仆役那麼客氣。
回到家里認真思索著人格這個詞,才慢慢嚼出味道來。
他此時,倒是發自內心的謙遜了一些,哪怕面對的是一位仆役。
那名仆役聽李恪這麼客氣,也不知道對方這是抽了什麼風,總之有點嚇人。
仆役往青山別院里跑去,試圖喊醒慶一。
可問題是,慶一也不會聽仆役的話啊,一腳就把仆役給踹出屋子去了:“滾蛋,誰給你的勇氣來喊我起床的?”
然而,外面緊接著傳來李恪的聲音。
“慶一,我給你最后1分鐘時間穿衣服。”
“慶一,還有30秒。”
“慶一,最后10秒。”
慶一聽著這一切,煩躁的翻身用被子蒙住了腦袋:“我特麼遇到的怎麼凈是點瘋子!”
另一邊,李恪倒數完之后,面無表情的往里面沖去。
壓根沒有任何一位安保和仆役敢阻攔他。
他來到慶一的房間里,硬生生將對方從被窩里揪了起來,然后便是一個十字鎖喉……
慶一翻著白眼,手掌飛快的拍打著李恪的胳膊。
松手松手松手,快死了!
李恪不管慶一的求饒,在心里默數著時間,到第四秒的時候才將對方松開。
然后他一副誠懇認真的模樣說道:“慶一同學,你忘了咱們在學堂怎麼說了嗎,好好學習,彼此鼓勵,現在先生有交代,咱們可不要松懈啊。”
慶一怔怔的看著對方,甚至有點分辨不出這誠懇的樣子,是真的,還是裝的。
李恪說道:“我在外面等你啊慶一同學。”
此時此刻,慶一還穿著睡衣,茫然的癱坐在地上,幾秒之后,他回過神來瘋狂的拍著地板:“造孽啊!”
他就想不明白了,好好的一個休假看戲計劃,怎麼演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而且,自己這個與31名同學結盟的計劃,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還沒等他想明白,李恪重新出現在門口:“慶一同學,穿好了嗎?”
“要死要死要死,”慶一看著對方的那幅模樣,趕忙一咕嚕站起身來換衣服:“我現在就換!”
李恪帶著睡眼惺忪的慶一,一路朝下一家小跑過去。
李彤雲也迷瞪著,但李恪倒是對她很好,為了照顧她的年齡便刻意放慢了速度。
到了另一處別院門口之后,他依然像剛才那樣拿出擴音器來:“李文,下來集合!”
這一次是李文的母親走出來:“小恪啊,你這是發的什麼瘋?”
李恪客氣道:“嬸嬸,學堂的教習先生有交代,從今天開始所有學生都必須一起跑操,跑夠五公里才行。”
“別聽你們那個先生的了,他自己說不定都還沒起床呢,”婦人溫柔笑道:“你們仨別在外面站著了,來院子里吧,嬸嬸讓仆役給你們準備早飯,吃完了回去睡個回籠覺,睡醒了再去學堂。”
慶一此時已經被凍清醒了,他樂呵呵的看著李恪,想看看對方打算怎麼辦。
你李恪欺負我這個外來人、小朋友也就算了,難道你還能去鎖這位婦人的喉嗎?肯定不行!
而且,人家婦人也沒鬧情緒,很溫柔的邀請你去家里吃飯呢,這你好意思去鎖李文的喉嗎?
“走吧,我都快餓死了,咱們去嬸嬸家里吃飯,”慶一說著就往里面走去。
然而,慶一還是低估了李恪的執著,他才剛往里面走了沒兩步,就被慶一重新鎖住。
李恪一邊鎖著慶一的喉嚨,一邊看著婦人說道:“嬸嬸,抱歉了。”
說著,他重新松開慶一,任由對方在路邊咳嗽,緊接著舉起自己的擴音器:“李文,下來集合了!”
“李文,下來集合了!”
“李文,下來集合了!”
慶一、李彤雲、婦人看到這一幕都目瞪口呆,大家都沒想到李恪竟然這麼執拗。
婦人神情復雜的問道:“小恪啊,你說你這是圖什麼?”
李恪認真回應道:“嬸嬸,先生有交代,我必須做到。”
臉面都不要了,也得做到。
婦人好奇道:“你先別喊了,嬸嬸問你,你是咱李氏孩子里的佼佼者,為啥那麼聽這位教習先生的話啊,你父親知道這件事情嗎?”
李恪看了婦人一眼:“嬸嬸,我父親知道,他說按先生說的辦。”
婦人愣了,這李氏大房都發了什麼瘋,不過是一個教習先生而已,竟然能讓李恪那位執掌樞密處的父親也認可?
昨天晚上她就聽說,李恪在秋葉別院里端茶倒水、做飯洗碗,那時候她還以為只是仆役們胡說,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