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車隊里所有人像是松了口氣似的。
孫楚辭駕車回到少年身邊,他旁邊的女孩端著自動步槍警戒,而他則上前對少年說道:“你要搭車對嗎?去10號城市?”
少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是的我去10號城市,太感謝你們了,沒想到你們會愿意搭我一程。”
少年似乎也有點意外,能在荒野上跑江湖的,大多是心狠手辣之輩,他本身也沒指望有人能載他一程,純粹覺得好玩罷了。
卻沒想到,對方都走了,竟然又重新拐回來。
孫楚辭看著少年:“不好意思,雖然我們愿意載你,但是必須對你進行搜身,把你身上的武器都收繳了才行。”
少年點點頭,任由孫楚辭過來搜身。
令孫楚辭疑惑的是,這少年身上竟然什麼武器都沒有攜帶,只有一個最基礎的打火機。
帶打火機很正常,冬天氣候干燥,就算不用雷神那樣的取火設備也能點燃篝火,雷神那玩意是針對濕柴的,也不是誰都能買得起。
但一個人來荒野,身上竟然還沒有帶任何武器?這確實很奇怪。
他問少年:“你好,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里?來荒野干嘛的?”
少年回答道:“我跟朋友一起從1號城市來10城市,結果路上吵架了,他們把我丟在了路上,我本以為等兩天他們消氣了會來接我,卻沒想到一去不回了。甚至還把我防身的槍械也帶走了,我都沒來得及拿。”
孫楚辭和一旁端著自動步槍的團子都愣了一下:“這麼離譜?”
少年點點頭說道:“我背包里還有現金和金條,他也沒給我留下。
你們載我去10號城市,等我找到朋友拿到自己的錢,可以給你們支付一些報酬。”
對面的團子,忽然用極小聲說道:“聽起來怎麼這麼像秦始皇那個梗呢,給我打錢,等我找到自己的皇陵之后,分你們一半。”
那荒野上獨行的少年面色未變,但卻已經將這句話盡數收入耳中。
孫楚辭沒有回應,而是看向少年:“你好,我們該怎麼稱呼你?”
少年笑道:“叫我慶小土就行。”
少年正是慶塵,以他如今的聽力,即便面前女孩聲音很小很小,但他依然聽的一清二楚。
于是他馬上就反應過來了:這是一支時間行者隊伍,不然怎麼知道秦始皇的梗?
也難怪對方會在荒野上愿意載一個陌生人,換做里世界的人十多歲就到社會上打拼,恐怕早就習慣了人心險惡。
而面前這些年輕人看起來不過是剛上大學的樣子,大家所接受的教育從來都是樂于助人、熱情友善,這是一個民族的溫良底色。
對方可能想不到慶塵聽力這麼好,可能也想不到慶塵也是一位時間行者。
此時此刻,另外兩輛皮卡就停在不遠處,車里有人舉著自動步槍死死瞄準著慶塵的身影,以防他對車隊構成威脅。
慶塵大概看了一眼,對方雖善良但也不傻,起碼必要的防備措施是有的。
他猜測這可能是某個鄭城大學里的學生時間行者組織,大家成為時間行者后為了生存,于是聚在一起抱團取暖。
城市里很危險,所以大家一起來荒野上討生活。
如今表世界網上有一種說法,在城市里別說時間行者很難混,就連原住民的生存都常常是個問題,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家與其在城市里被人算計,倒不如去荒野上,起碼野獸只是兇猛,卻不如人類那麼算計。
表世界著名哲學家有一句話說的好:我害怕鬼,鬼未傷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人卻讓我遍體鱗傷……
這時,孫楚辭抬起右手臂,而他右手則蜷起食指與大拇指,似乎是在示意另外兩輛車警報解除。
慶塵看著這一幕覺得很有意思,對方還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戰術手勢。
慶塵接受孫楚辭搜身后坐上皮卡后排,車里空調的溫度讓他舒適的吐出一口寒氣來:“幾位是荒野獵人嗎?”
車上,慶塵旁邊那位叫做團子的女孩,漫不經心的問道:“我們是荒野獵人……對了,你和朋友去10號城市干什麼?”
慶塵想起姜逸塵的那個借口,然后認真解釋說道:“我們一起去10號城市參加補習班,準備應付春季的青禾大學自主招生。”
青禾大學是聯邦內最有名的大學,10號城市里是主校區,18號城市則是分校區,所以每年到了這個時候,聯邦所有城市里,有志向的學生都會不辭辛苦來到這兩座城市。
當然還有一座火種軍校與青禾大學齊名,但火種軍校沒有提前批自主招生,所以大家在各自的城市參加考試就行了。
這個借口,當下實在太好用了。
團子一聽慶塵是考生,當場愣了一下,她忽然說道:“我當初也很想考青禾大學來著,可惜落榜了,既然你說你是考生,那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你也別多想,就是要確定一下你的身份。”
團子他們雖然在里世界是荒野獵人的身份,但在表世界可是正經八百的一類本科大學生,所以在團子看來,如果有人想在他們面前假扮好學生,那就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