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刻,他們看見那個被士兵們壓在凍土上少年,竟然還有空朝他們打量過來。
荷槍實彈的包圍之中,二十多具尸體旁。
對方明明笑著,但兇悍之氣撲面而來。
這大概是囚犯們見過反差最大的一幕畫面了。
很快,少年被押送到了山石場中間,一片碎石中的簡陋茅棚之下。
這山石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操場,而茅棚就在這操場中間。
所有囚犯愣住了:“那是……”
那是一個豬圈,四面透風,只有簡單的幾根木頭,圈養著七頭黑豬。
豬圈里惡臭熏天,地上黑泥一腳踩下去都會沒過腳踝。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里曾是關押慶牧的地方。
慶牧在這里受辱19年,十多天前才剛剛被轉移走,如今又關進來了一個少年。
囚犯們的眼神變了,有人好奇,有人凝重。
這時,數十名神代士兵舉著鞭子沖了過來,其中一人一鞭子抽在了某個中年囚犯臉上,留下一條深深的疤痕。
“看什麼?繼續搬石頭!”神代士兵厲聲吼道:“日落之前不搬完,都別想吃飯!”
囚犯們驚恐的做鳥獸散,回到了自己的山石旁繼續搬運。
他們要從東邊,將石頭搬到西邊,中間便會經過那個豬圈。
囚犯們相隔數米,看著神代士兵給少年帶上了沉重的鐐銬,那是專門給超凡者使用的鐐銬,重達幾十斤、數百斤不等。
一只手帶上幾百斤鐐銬,兩只手就是上千斤。
不止是手上有,連腳踝上也一樣。
就算超凡者帶上這種東西,想要挪動一下都得耗費全身的力氣。
有人偷偷看了一眼,赫然發現神代給少年戴上的鐐銬,是級別最高的,用來束縛B級基因戰士的!
慶塵腳下的鐐銬,還與大地相連接,那合金鎖鏈一直扎進地底,限制著他只能待在豬圈中。
此時離得近了,囚犯們看到慶塵的第一反應便是……太年輕了。
當初慶牧被關押進來的時候,已經是31歲。
而慶塵,則比慶牧年輕了太多。
囚犯中有些人待得年頭與慶牧一樣久,他們心中不禁疑惑,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才會導致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如慶牧一樣,被關押在這豬圈里?
然而就在此時,一名神代士兵在給慶塵帶上左手最后的鐐銬時,卻突然被慶塵用臂彎卡住了脖頸。
他憤怒掙扎著,臉色越憋越紅。
一旁的神代士兵用槍口戳著慶塵的腦門:“放開他!”
慶塵沒有松手,只是看向周圍:“開槍。”
可神代士兵們繼續怒吼,卻沒有一個人敢開槍。
他們很清楚慶塵的重要性,對方雖然是階下囚,但誰要不小心失手殺了對方,自己怕是也得成為這A02秘密軍事基地里的囚犯。
那些囚犯有多恨他們,他們成為囚犯后的下場就有多慘。
而慶塵,早就篤定了這些人根本不敢殺自己,他平靜說道:“下次要小心一點,畢竟你們只有一次機會。”
兇悍。
氣焰彪炳。
哪怕成為階下囚,哪怕被十多支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也依然面不改色。
話音剛落,咔吧一聲,被他卡住的那名神代士兵,脖頸斷了。
慶塵又若無其事的伸出左手,示意其他神代士兵繼續給他上鐐銬。
那些神代士兵嚇的紛紛后退,很久后才有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將最后一只鐐銬給慶塵鎖上。
鎖上之后,神代士兵們沖上前去對慶塵一陣拳打腳踢,但慶塵只是抱頭蹲在豬圈的惡臭淤泥上,一聲不吭。
抱頭蹲在地下,是避免器官受到傷害的最好防護姿勢,抱著頭也是避免有人擊打后腦造成眩暈與失去平衡。
豬圈里的七頭黑豬驚嚇的四處亂竄,最終只能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慶塵依舊蹲著,忍受著。
來到這里,臣服、順從就能離開豬圈、免受體罰嗎?
沒用。
既然沒用,那何必畏畏縮縮?
就在神代士兵對慶塵拳打腳踢之際,慶塵竟是又扛著沉重的鐐銬,抱住了一名神代士兵的腿。
卻見雙臂肌肉驟然迸發,硬生生又擰斷了一名士兵的小腿。
當那一聲骨裂從豬圈里傳出,許多囚犯都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一個在如此惡劣環境下還如此兇狠的人,到底是從哪來的?!
囚犯隊伍里,有幾人看到這一幕相視一眼,然后又悄無聲息的扭過頭去,繼續搬運自己懷里的山石。
這條搬運山石的路,他們走了十九年,早就麻木了。
而如今,突然有一個人出現,就像是在他們麻木的耳邊吶喊了一聲,將他們給喊醒了。
這時,一身軍裝的神代云直陰翳著面孔走了過來。
他抬起手臂高舉握拳,所有囚犯都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抱著山石苦苦站在寒風里。
豬圈里的士兵趕忙停止毆打慶塵,走出來列隊。
神代云直看向斷腿的士兵哀嚎,又看了一眼被慶塵殺死的士兵尸體,牙縫里蹦出兩個字:“廢物。”
他轉身面向囚犯們,高聲說道:“或許你們之前都很好奇,那豬圈里待了十九年的慶牧去哪了?那麼我來隆重的介紹一下這位新囚犯,慶塵,PCA聯邦中情局情報一處第七組督查,本來還有可能成為PCA歷史上最年輕的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