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年輕人都找地方坐下了。
只是,其中一名年輕人依舊緊緊盯著少年。
他總覺得有點奇怪。
“任巖,行了別看了,人家會尷尬的,”一人說道。
然而叫做任巖的年輕人并未轉頭,他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少年手中的魔方雖然從來沒有復原過,但是每次停頓的時候,停滯畫面都是一樣的。
一模一樣。
而且少年單手擰動魔方的節奏極其奇妙,像是一段周而復始的旋律。
一開始任巖以為,這少年是在dnf。
所謂dnf,也是魔方速擰術語,就是專業選手覺得自己在目標時間里無法復原魔方,就放棄了重新打亂。
但后來任巖發現不是。
就像是正常人玩魔方,目標就是讓每一面的顏色都相同,而這少年每次的目標就是還原成一模一樣的復雜花色。
這種行為,仿佛是對方怕自己玩的太驚世駭俗,所以讓別人以為自己只是個新手。
任巖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電子表,不動聲色的計時。
4.983秒。
這少年單手‘復原’魔方的速度是4.983秒。
如果這樣看的話,少年平均5秒單手復原魔方,且還是雙手同時進行的話,就非常奇怪了。
要知道,如今單手速擰的世界記錄就是4.693秒啊。
任巖看了少年很久。
然后他走到少年面前,好奇道:“你參加過魔方比賽嗎,我怎麼沒在魔方大賽上見過你。你想不想參加魔方比賽,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怎麼報名。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國內魔方速擰協會的副會長,我叫任巖。”
少年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依然我行我素。
這時,任巖忽然注意到,少年雙手都是凍傷的痕跡,那種青紫印一旦形成,不到夏天是根本消不掉的。
他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下,才會讓一雙手凍成這樣。
“各位旅客請注意,由海城機場飛往大阪關西機場的ho1333次航班開始檢票……”
少年起身,不慌不忙的朝著檢票口走去,穿過頭等艙優先通道。
完全無視了年輕人。
任巖的同伴笑道:“人家隨便玩玩,你邀請他干嘛?”
任巖搖搖頭:“他不是隨便玩玩的。”
奇怪的是,把魔方玩到這種境界的人,為什麼會從來都沒有參加過魔方大賽?
是不屑于參加,還是不知道有這種比賽?
事實上。
很多人練魔方速擰,是為了參加比賽,但少年不是。
他是為了誅殺神代的時候,可以一心多用。
他要不斷的、一次次的提高自己運算能力,一心多用時的運算能力。
少年覺得自己在這方面還有些欠缺。
任巖看著少年的背影感覺有些惋惜,畢竟魔方對于很多人來說也只是個業余愛好,沒法用來考學、養家糊口,所以參加魔方比賽也沒有更多的意義。
對方不想參加也沒辦法。
通過檢票口,坐在頭等艙里的少年繼續玩著魔方,頭等艙里的人不多,除他以外只有一位中年人。
任巖登機時,恰好看見少年還在默默的玩著魔方。
就仿佛這少年完全沒有其他的娛樂活動,甚至沒有感情似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少年怪怪的,但又說不出是哪里奇怪。
待到飛機進入平流層,空乘端上餐食。
頭等艙里的另一名中年人吃了兩口便停下來,似乎是食物不太好吃。
然而少年卻一口一口的吃著,將碗里的每一顆米粒都吃完,水果與點心也吃的干干凈凈。
空乘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感覺這少年像是有強迫癥似的,吃飯的樣子格外認真,格外珍惜。
只有少年自己知道,有人為了給他一口吃的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吃到正常食物機會又是多麼珍貴。
所以從今往后他吃每一口飯,都會認認真真的吃下去,不浪費一點。
兩小時后,飛機落地。
乘客們朝飛機外面走去,通過漫長且復雜的大阪海關。
然而就在走出機場大門的瞬間,少年伸手,從同樣身為頭等艙乘客的中年人后腦勺上,拔下了一根頭發。
然后兩指夾著頭發輕輕插入中年人的脾臟,攪動,又拔出。
輕描淡寫,不動聲色。
少年松手將頭發扔在了地上,接著繼續往前走去。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中年人只感覺后腦勺一疼,緊接著腰部傳來刺心的疼痛感,內出血的創口導致他一下子跪在地上,身體的力量快速流逝著。
生命也如此。
有人去喊機場的地勤,可地勤來到的時候發現,中年人已經死去。
心跳與呼吸都已經完全停止。
后面的乘客都有些不明所以,還以為這位中年人是心臟病發作了才會倒地。
但很快,有人發現并不是,只見中年人后腰出不斷有血液從細孔中滲出,把衣服也給打濕了。
機場的地勤大喊著:“兇殺案,封鎖現場,快打電話給大阪府警察本部!所有人都不準離開,快去調取監控錄像!”
后面的乘客瞪大了眼睛,怎麼好好的一場旅行,就突然變成了兇案現場!?
一名乘客說道:“我們沒有犯法啊,為什麼限制我們的自由,我記得他,他是ho1333航班的頭等艙乘客,比我們先下飛機,你要找也應該找跟他一起下飛機的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