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倒計時105:9:0。
小三等人剛剛打退了一波鼠潮,所有人著坐在潮濕的沙袋上,這時候大家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能坐下來稍微休整一下就好。
家長會里也有許多女性,小三不讓她們上戰場,就只讓她們做些后勤工作。
此時,那些女性抬著簡易的擔架,將陣亡的家人們抬走。
她們一邊抬一邊流著眼淚,因為有些家人手骨都被老鼠啃出來了,還有些家人保持著撕咬老鼠的動作。
那些尸體的慘狀,令人不忍直視。
后勤人員將尸體一一擺放在后方,誰也不知道大家還有沒有安葬他們的機會,也許大家也會很快躺在那里,與戰友在地下重逢。
還有傷者,正在擔架上忍著不想發出哀嚎,怕影響了軍心。
小三偏過頭去,半天都沒敢看。
對講機里忽然傳來聲音:“回來了!家長又回來了!”
所有人起身看去,卻見慶塵正領著一百多人快速奔跑著,好在鼠潮剛剛被打退了,不然這些人恐怕沒法這麼順利的逃過來。
“快快快,”小三說道:“把飯菜熱好,讓他回來了趕緊吃兩口!”
這已經是慶塵接應回來的第七波學生了,期間慶塵僅僅坐在地上以騎士呼吸術調理過一次身體,然后就再次離開。
難民也看到他一次次的接應難民回來,所有人都記住了這個身影。
有大嬸在慶塵離開的時候,還偷偷問小三:“這小伙子有沒有對象啊,看起來和和氣氣的。”
小三當場苦笑不得:“您覺得他和和氣氣那就錯了,看到之前殺穿A0基地的新聞沒有,他就是那個一只手吊打神代財團的人。”
如今這事越傳越邪乎了,在小三口中,慶塵就差三頭六臂了,其他的都很完美。
如今難民們也知道,慶塵就是那個慶氏的大人物。
可這個財團的大人物,好像和他們印象里的完全不同
慶塵把張虎寶等人送到防線后,只是簡單問道:“傷亡?”
小三面色一陣黯然:“死亡19人,輕傷711人,重傷1409人。”
慶塵又問:“能不能扛住?”
小三立刻站直了身子:“能!”
慶塵點頭:“死守。”
說完之后他轉身就走,一絲一毫都沒有停留。
“家長啊,留下來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啊,”小三焦急道。
慶塵只是揮了揮手,什麼也沒多說。
還有幾十支隊伍的時間行者和小孩子們在等著他,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心疼自己。
而且鼠潮越來越龐大了,他可以等,那些還在等他人,怕是沒那麼多時間能等了。
張夢阡忽然說道:“其實老板是在懲罰自己,他讓昆侖的人,還有你們一起留守這座城市,你們每死掉一個,他就自責一分,哪怕他只是做了最正確的決定。”
“可我們不怨他啊,”小三說道。
“跟你們怨不怨他沒有關系,”張夢阡回答道。
小三意識到,原來這就是鄭校長所說的:做出決定的那個人才最痛苦,想要接管指揮權,就要承受這份痛苦。
秦書禮望著慶塵離去的方向,默然不語。
他與慶塵的交集很少,哪怕與張婉芳結婚了,都不曾去看過慶塵幾次。
那時候,他打心底里擔心張婉芳因為慶塵的關系,時常和慶國忠見面。
那段日子里,慶國忠甚至找到秦書禮的工廠,找他借錢,說要是不借錢就把慶塵甩給張婉芳和秦書禮養。
一個現任丈夫,被妻子的前夫找上門來借錢,這種人生體驗實在太差了。
所以秦書禮在審視慶國忠與慶塵這對父子的時候,本能的便帶上了一些排斥。
說實話,正常人都會排斥。
慶國忠入獄之后,秦書禮托朋友了解了一下事情經過,然后發現那個舉報慶國忠的人,叫做“熱心市民慶先生”,這除了慶塵以外,還能有誰?
只不過秦書禮有點想不明白,慶塵為何會舉報慶國忠?
再后來,秦書禮來到了里世界,他在得知家長會的家長就是慶塵時,便開始收集與那位少年有關的一切信息。
那一刻,秦書禮才知道自己錯了,慶塵和慶國忠是完全不同的,他也不該把對慶國忠的成見,放在慶塵身上。
當白晝別墅發生火災,張婉芳卻拉著他不讓他去查看時,秦書禮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陣悲哀。
他沒有怪張婉芳,因為他的妻子命也很苦,好不容易熬到40歲苦盡甘來,真的不能丟失當下的一切。
秦書禮只覺得他們所有人,都虧欠了慶塵。那少年有個賭徒父親,還有個對他不管不問的母親,這些年生活一定很辛苦吧。
在里世界,他不遺余力的干活,總覺得自己應該多做點什麼。
在家長會里,羅萬涯以外所有人都不知道秦書禮和家長還有一層關系,他就這麼一點一點努力從藍色家人升為了金色家人。
現在,他看著那個少年慢慢成長為庇護所有人的參天大樹,莫名的感到開心,雖然他覺得自己連開心的立場都沒有。
“大家找衣服把脖子圍起來!”張夢阡吆喝道:“把這句話傳遞到其他防線去,老鼠能一擊斃命的地方只有脖頸大動脈,只要能保護好這里,就能大大的提高所有人生存幾率!”